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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母见自家儿子出神的模样,叹了口气:“你们的事自己决定,但姜梨是个好孩子,别一时冲动错过了。”
傅喆衍没有说话。
晚饭过后。
傅喆衍回到卧室,看着桌前那手写的离婚协议,眸色幽深。
纸上,姜梨的字迹那么清秀。
他缓缓拿起,但那本该轻薄的纸却好像重如千斤般,他的手抖有些发颤。
其实扪心自问,傅喆衍也没想过一定要和姜梨离婚不可。
这些年来姜梨做到了为人妻子的本分,对自己和傅家都是万般照顾,他也从没有想过找下一任傅太太。
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提了离婚,而姜梨也没有拒绝。
傅喆衍说不清那时心里是什么想法,现在想来,总觉得有些负气。
离了婚,他还有傅家,可姜梨却只剩下了自己。
傅母的问话在耳边回荡,傅喆衍脑海里都是关于和姜梨这些年的一点一滴。
忽然,一个想法冒上心头。
他想等姜梨回来,和她好好聊一次。
想通了这些,傅喆衍终究还是没有签字,将离婚协议重新放回了抽屉里。
这天,魔都下了一夜的雪,换上了银装。
冬日的寒风,却带不走人埋在心底的思念。
远在几十里外的鹤洲县里。
后续来接手的医疗人员已经到岗,原本留下来的姜梨等人也可以回去原本的岗位各司其职。
办公室里,姜梨正整理着手中病人的病历,准备等新来的同事到了,好做交接。
这时,姜梨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起身去接水。
孰料刚一迈脚,双腿却像是灌了铅般定在原地,一整个人就朝地上扑倒而去。
慌张间,她下意识的去抓桌角,想稳住身子,手中的水杯却因无力坠地。
“啪!”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姜梨的身体也重重倒在地上!
这几天,她发病越来越频繁,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但陈哲寄来的药还迟迟没有到。
姜梨张了张嘴,想要呼救,可喉咙像被掐住般,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浑身僵硬成一团,使不上力气,随着时间流逝,呼吸好像越来越微弱,她渐渐感觉已经彻底麻木无力。
她明白,这一次自己的身体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
脑海里好像闪回了许多关于傅喆衍的有画面,一件件一幕幕,越想越苦涩。
她的意识也越渐模糊,也慢慢闭上了眼……
门外,前来做交接的医生敲门,却一直没得到回应。
“姜医生,我进来了?”
她喊问着,自顾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见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姜梨!
同事吓了一跳,赶忙喊人来帮忙。
经过一系列检查后,万万没料到得出的结果竟然是渐冻症。
可鹤洲县没有治疗渐冻症的医疗设备,只能送去市里更大的医院进行救治!
半小时后,救护车伴随着急切的嗡鸣,朝着远处开去……
此时,魔都第一附属医院。
今天是姜梨回来的日子,傅喆衍早早地就在医院门口等待。
周遭的同事见到他,都有些惊讶。
毕竟今天回来的大巴只有鹤洲县的那辆,而回来的人里也没有能和傅喆衍扯上关系的!
“傅医生,你是在等谁啊?”
傅喆衍淡然回答:“姜梨”
同事一愣,怎么都没想到儿科的姜梨能和他划在一起:“姜医生?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
傅喆衍眉心动了动:“她是我妻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错愕。
然而这消息还没来得及消化,远处开来的大巴车缓缓在医院门口停下。
傅喆衍没理会他人眼光,快步走上前迎接,心里莫名多了一丝期盼。
然而,车上走来的一群医护人员里却没有姜梨的身影。
傅喆衍不由皱起了眉。
他忙拦下一个刚下车的同事:“跟着你们留在鹤洲县的儿科医生姜梨呢?”
那同事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没接到姜医生,她大概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傅喆衍愣怔了会儿,看着已经走空的大巴车,心头莫名不安。
他拿出手机刚想给姜梨打去电话。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叫喊:“傅医生,有一个渐冻症晚期患者,已经进入昏迷,情况危急,现在需要你过去做手术。”
傅喆衍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看着屏幕上姜梨的电话号,斟酌几秒,还是将手机收回了口袋里。
“知道了。”
他想,不差这会儿时间,等自己做完手术,再联系姜梨也不迟。
十分钟后,手术室里。
所有医护人员已经到位。
护士正再给傅喆衍穿手术服,他看着被手术滤布盖住的瘦小身躯:“患者信息。”
护士翻开病历报告:“患者女性,27岁,确诊渐冻症已有两个月,名字是……姜梨!”
话音刚落,在场医生都愣在原地。
傅喆衍更是脸色骤变。
他顾不上还未系好的隔离服,大步上前一把掀开了手术绿布——
下面露出的赫然是姜梨那张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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