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屿深第一次觉得生病是这么好的一件事。
从手术之后,孟伽晚每天都来陪着他,不仅给他带她亲手做的饭菜,还细心体贴地帮他洗漱。
严屿深的伤说严重也不是很严重,因为被坍塌的墙体砸到,他断了两根肋骨,小腿也有轻微的骨裂。
而由于他沉浸在重生的喜悦中,不顾自己的伤对孟伽晚抱了好几次,导致伤口扯动。
医生来检查的时候训斥了严屿深很久,孟伽晚也在一边附和,严屿深只能乖乖垂下头听教训,并保证一定不会再冲动了。
严屿深整个人被包扎地像个木乃伊,刚开始他还没觉得怎么样,直到孟伽晚拿了镜子给他看,他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丑。
严屿深黑着脸要赶孟伽晚走:“别看我,我现在简直不像个人。”
孟伽晚差点笑倒在病床边,屁股却稳稳地占着椅子,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她调侃道:“我不走,这样的你可是很少见的。”
于是严屿深更不高兴了。
但事实上,严屿深醒着的时间并不长。
从前他的身体硬朗健康,甚至还有着漂亮线条的腹肌,但自从遭遇了地震和手术之后,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常常在睡梦中都会疼的呢喃,这时陪伴在侧的孟伽晚就会轻轻握住他的手,温柔地拍一拍。
她的安抚像是有魔法一样,严屿深紧皱的眉心就在她的轻拍下缓缓松开。
对于严屿深来说,他的身体是三年前的身体,但是他的精神还是三年后失去孟伽晚之后的精神。
他还是经常做噩梦,梦见孟伽晚自杀后的那些记忆,每一次都会从梦中惊醒。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是不是还正常,所以趁着孟伽晚不在,他独自一个人去了精神科。
严屿深没有跟医生说起自己的经历,只是说觉得自己不太舒服,需要检查一下。
最后的检查结果是,他仍患有轻度臆想症。
但严屿深还是松了一口气,现在的情况要比他自杀的时候好太多了。
而这份检查报告也是再一次肯定了他现在看见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严屿深丢了检查报告,又嘱咐医生自己会每天按时吃药,不要告诉孟伽晚。
他回到病房的时候,孟伽晚已经来了。
孟伽晚紧绷的神色很明显地放松下来,但还是责备地看向严屿深:“你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严屿深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语气一软:“抱歉,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让你担心了。”
相识四年,孟伽晚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一时间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她红着脸挣脱出自己的手,转身去拿桌上的保温饭盒:“我给你带了些粥。”
片刻后,严屿深将最后一口粥吃完,然后把碗递给孟伽晚说:“还要。”
孟伽晚轻轻蹙起了眉,看着保温盒里已经见底的粥说:“你已经吃很多了,再吃胃会受不了。”
严屿深的神色一瞬失落。
他舔了舔嘴角的残羹,有些委屈地应了声:“知道了。”
孟伽晚收拾好东西,严屿深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他用亮亮的眼睛看着她问:“伽晚,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纱?”
孟伽晚一怔,脸上又一次红起来:“我还没答应你的求婚呢……”
严屿深笑起来:“那我就是问问,全当聊天。”
孟伽晚这才仔细想了一会儿,回答:“抹胸的吧,大裙摆,还有蕾丝。”
“不要钻石?”严屿深轻笑。
“钻石……”孟伽晚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又移走视线,“还是算了。”
严屿深琢磨了一下她的神情,说:“算了,是想给我省钱?”
孟伽晚不说话。
“伽晚。”严屿深伸手去拉她,“你想要的,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