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师挥舞辟邪桃木剑,围着椅子上的杜红军跳动着,似乎是在踏星步斗,他唰的以剑尖从盒子内,挑出一张画满玄奥线条的符箓,伴随着一声疾叱:“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着!”蓬的一声,那张符箓无风自燃……
“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现形!”李大师晃动燃烧的符箓,在杜红军头上,身上,迅速舞动桃木剑,似乎燃烧的符火能隔着身体,焚烧里面的鬼魂。
杜红军吭哧着,疯狂作挣扎状,也不知是很难受,还是愤怒的想要挣脱束缚,扑向正在做法的李大师。
但那一幕,落在杜母眼里,却信服无比,大师名不虚传,一道符箓把那邪物“炼”的拼命挣扎,哼,现在知道大师的厉害了吧,已经晚了。
方阳的眼神,却古怪起来,看到这里,他已经断定,这个所谓大师,百分百是个骗子,这套故弄玄虚的“驱邪术”,只是把杜红军身上的鬼魂激怒罢了,所以它才会操控杜红军的身体,奋力挣扎,想扑上去活活掐死敢用火烤她的老家伙。
普通的桃木剑,黄裱纸符箓,对游魂毫无作用,让它感到难受的,也就一点火而已。
因为火焰蕴含着热量,而阴魂喜欢黑暗,冰冷,天生怕光怕火。那张燃烧的符箓在她四周晃动,她肯定感到熏热难受,继而愤怒。
“邪物,不死更待何时,给我灭!”李大师等那张黄裱纸燃尽,蓦地拿起一根弟子点燃递来的香火,一下伸到杜红军的鼻下,袅袅烟气,随急促呼吸,飘入鼻腔。
说也奇怪,原本作疯狂挣扎状的杜红军,片刻后竟然动作迟缓起来,继而头一垂,纹丝不动了。
“那邪物,已被我炼死了。”李大师打出一个漂亮的手势,沉声宣布,身后弟子立刻恭恭敬敬,接过桃木剑,另一个取手帕,轻轻擦拭掉大师手指上残留的朱砂水渍。
“大师您太灵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万请收下。”杜母惊喜,立刻掏出一个报纸折叠好的厚厚红包,双手呈上。
大师满脸傲色,不屑去接,一个弟子娴熟出马,替师父接过那笔谢礼,这是说好的五万块,来之前收的五千,只是订金而已。
李大师见钱已到手,指点一下善后事宜,便欲扬长而去。
“且慢!”方阳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冷冷说道:“大师,你用熏香,把杜红军熏翻,却对他体内的邪物毫发无伤,这能叫驱邪成功吗?也敢厚着脸皮收下谢礼?你走了之后,等杜红军醒来,闹的更癫狂,让他家人怎么办?”
什么?杜母一听,脸色大变,这孩子说的是真的吗?
杜晨原本看的眼花缭乱,有些佩服,但此刻方阳一开口质疑,他毫不犹豫选择了相信。
他虽然看不懂李大师的操作,但他的死党懂这个啊。跟不熟悉的“大师”比起来,他更相信兄弟的眼力。
“若是这样的话,你们不能走。”杜晨立刻叫道。
“大胆,何方狂徒,敢质疑大师?”一个徒弟,满脸怒气,冲上去吼道:“信不信我师父随手一点,种下手段,令你从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骗术被拆穿,就开始恐吓了吗?”方阳毫不畏惧,“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驱邪成功吗?那就让我们一齐看看效果吧。”
他一个箭步,窜到低垂头部,一动不动的杜红军身后,右掌按住后心,一股罗汉真气,注入进去。
顿时,藏在体内的那头游魂,受不了汹涌而入的如火真气,这比那道符箓的熏烤,更令它难熬千百倍,吓得它拼命挣扎,想要逃离。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杜红军明明处于熏晕中,但他的身子,却剧烈抖动起来,这明显不正常。
“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杜母再愚昧,也看出不对了。
“好啊,你们敢来我家诈骗,简直活腻歪了!”杜晨见骗局戳穿,气的眼珠子都红了,捋袖子就想抓人。
李大师三人,tຊ本想恐吓脱身,没想到那小子,玩的比想象中花,面对事实,他们面面相觑,忽然发足跑的比兔子还快,朝外便逃。
反正钱骗到手,只要跑的快……
但……
他们眼前一花,原本在客厅深处的方阳,如地下钻出的鬼魅,不知咋的,突然浮现,再次挡住他们的逃路。
“滚开!”气急败坏的叫声中,李大师和两个徒弟,挥拳想把他打翻,好落荒而逃。
方阳含笑,默运第一层的铁布衫,一层银光,注入衣物,他直挺挺站着不动,眼睁睁看着三颗拳头,疯狂捣来。
“快躲……”杜晨惊叫。
“你们还敢打人?……”杜母尖吼!
咚的一声,三颗拳头,轰在方阳身上,却震得皮破血流,软骨碎裂,疼得李大师三个,失声惨叫,捂着淌血的拳头,连连后退,惊恐的望着那个可怕的小子,明明挨打的是他,可给他们的感觉,他们像是打在一个铁人身上似的,吃亏的反是他们。
“我的手腕断了……”李大师年纪大,骨质酥,打拳的手腕震断了,疼得他呲牙咧嘴,一屁股跌坐地上,哀声惨嚎。
“想讹人对不对?我可一直站着没动弹,是你们打我的。”方阳被老骗子的惨状逗笑了,玛德,看你还敢不敢缺德行骗了?
杜晨找一根长绳,和方阳一起,把三个骗子捆起来,他恶狠狠的踹了两个弟子几脚,要不是老骗子捧着手腕疼得嗷嗷叫,他照样也要踹上一脚。
“方子,你得出手救我爸啊。”
“这个不难,你莫心焦。”方阳回到客厅,再次手按后心,一股更强的罗汉真气,注入进去。
惊得那头游魂,拼命逃窜,但一个人的身子能有多大?随着真气布满,逼得鬼魂无处容身,只好一声嘶吼,逃出体外。
杜母和杜晨,惊恐的看到,一股瘆人黑气,突从杜红军的鼻孔里冒了出来,客厅温度,陡然下降,
一片阴冷,吓得她俩浑身冒鸡皮疙瘩。
“往哪儿逃?”方阳思忖中,暴喝一声,大手一伸,一把抓住那股仓皇黑气,蓬的一声,一股银色光焰,裹住那头阴魂,焚烧起来。
“不……”
一声凄厉的女人尖叫,破空而起,旋即黑气焚烧一空,唯有那道刺耳的,似幻似真的惨叫声,回荡在看傻眼的杜母娘俩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