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寂将那尊西王母像攥在手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谢长寂突然站起,用尽全力将那座漆黑的棺材推开。
赵清璃面无血色安静地躺在棺里,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过,大大小小的伤口染红了身下铺上的白布。
脖子处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刺鼻的血腥味让谢长寂眉头紧皱,他将那尊西王母像扔在地上。
语气依旧不善,只是现在有些声色厉茬的味道:“赵清璃,活该你早死!”
“用寿命交换,西王母真的显灵了,不然你也不会躺在这棺材里,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清璃!我骗了你,你不是最恨别人骗你吗!怎么还不起来骂我几句!”
“赵清璃!”
谢长寂眼眶泛红,试图将赵清璃从棺中抱起,手上却使不上劲。6
两人双双跌落在地,赵清璃毫无生机的身体砸在谢长寂身上。
谢长寂将赵清璃搂在怀里,摸了摸她沾满血块缠绕打结的头发。
声音哽咽:“赵清璃,我命令你醒过来!”
“啪——”
府门突然被人暴力破开,那人一记长鞭将要落在谢长寂手上。
这一招格外狠厉,丝毫没有手软。
谢长寂担心会伤到赵清璃,侧过身子生生挡住。
背上的衣服被鞭子撕裂,一阵火辣辣的疼让谢长寂从悲痛中骤然清醒。
谢长寂抬眼看去,来人他再熟悉不过,是赵清璃身边的侍女怀玉。
怀玉一双眼睛通红,在看清他的脸之后更是气愤。
一鞭将要落下,又生生止住。
怀玉冲上前,将谢长寂掀翻在地,又小心将赵清璃抱起。
“谢少爷真是福大命大,居然还没死!”
谢长寂冷着脸站起,厉声道:“你将赵清璃留下!”
怀玉丝毫不惧:“谢少爷是不是忘了一些事,我家将军出征前,你可是已经写好了休书!”
“我家将军已经和你毫无关系,将军与你成婚一年,可有听见你府中奴仆唤一句‘少夫人’?”
怀玉说的都是事实,谢长寂一时之间哽住,不知应该如何辩驳。
怀玉从禹州一路赶来,到了皇城听说了赵清璃自刎的消息。
又听说谢长寂称帝,心里满是气愤。
路上遇见方才抬棺的人知道赵清璃被安置在谢府,连忙赶来。
却看见谢长寂抱着赵清璃,一脸悲痛。
怀玉恨不得将这个欺骗自家将军的人抽上一百道鞭子解恨。
谢长寂像是祈求一样,伸着手,声音嘶哑:“怀玉,你将清璃还给我。”
怀玉瞥了一眼谢长寂,讽刺道:“谢少爷,你是中邪了吗?”
“你向来对我家将军不是厌恶、疏远的吗?”
“府中所有人都知道,谢少爷向来不喜我家将军。”
怀玉注意到地上已经破了一角的西王母像:“我家将军真是傻得可怜,为谢少爷求了这么多,结果只换来谢少爷你的一句‘不必’。”
谢长寂猛地想起赵清璃曾经给过他一个红绳,说是从庙里求来的保平安的红绳。
他那时用剪刀将红绳绞断,扔在地上说:“不必做这些无用的东西。”
谢长寂挺直的脊背弯了下去:“是我对不起她。”
怀玉像是还嫌不够,继续说:“我家将军得知谢少爷的死讯,昏死过去,军医说人差点救不回来,怎么我家将军死了,谢少爷只是哭这几下?”
谢长寂想起他特意让人放出的消息,又联想到那几日他都没有在战场上看见赵清璃。
他只以为是她难受几天,却不想竟然昏迷不醒,还差点救不回来。
怀玉盯着谢长寂骤变的脸色,心里有了一丝快意:“我真替我家将军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