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记起来。
当初他刚被姜秋叶接回去的时候,他的衣着打扮都是由姜秋叶经手的。
那时她便总爱给他穿青衣,看他时眼底总带着笑意。
给他作画时,她也时常会提出一些意见,让他做一些他从不爱做的举止。
曾经裴望廷并未在意,如今想来,那时她便是在将他打扮成那个谢云安!
可此刻孟霜音说画像上的人,更像裴望廷。
莫名地,裴望廷眼底泛起几分冷意。
仔细想来。
他这个二哥似乎便爱穿青衣,甚至也时常会做出那种种举止来。
裴望廷盯着那画看了许久。
神态确实与他自己并无相似,更像裴望廷。
再记起姜秋叶与裴望廷这段时间这么快的相处进度……
裴望廷的神色顿时黑沉。
他支走孟霜音后,再度喊进来亲卫——
“你现在就去给孤查查,孤那二哥当初在宫外,是在何处长大的?”
“殿下,此事陛下和皇后当初下过令不得多查。”
亲卫迟疑提醒。
裴望廷冷眼看他:“偷偷查,父皇母后怎会知道?”
待亲卫离去。
裴望廷看着那一箱子的画,眼底生出几分烦躁怒火来,他拿出火折子直接扔了进去。
倏地一下,火光窜起,将那些画尽数燃起。
火光映射下,裴望廷的脸色透着阴狠。
他喊人来处理火灰,当即踏步走向偏殿。
到偏殿门口时,里头正好传来姜秋叶的嬉笑声。
那爽朗愉悦的笑,是他从未见过的。
裴望廷脚步一顿,身影隐在门后,没让人发觉,透过门缝往里看去。
只见姜秋叶盯着满脸的彩墨,正拿着笔与裴望廷嬉笑打闹。
两人画板上的画皆只做到了一半。
更多的却是画在了脸上。
不仅是姜秋叶,就连他那个向来稳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弱二哥,此刻竟也欢脱与她打闹起来。
他们二人,就如同相识已久的爱侣。
看得人眼底生出烦扰。
裴望廷脸色阴沉,大手一挥,便直接推开了门。
“二哥,秋叶,你们倒是玩得够欢。”
随着他开口的瞬间。
里头的嬉笑声戛然而止。
姜秋叶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的手里还捏着画笔,看着裴望廷进来,心重重一沉。
裴望廷却并未松开她的手,往前一步,挡在了她身前。
“太子殿下,见笑了。”
裴望廷的目光紧紧落在他抓着姜秋叶的手腕处,眸色发紧,嗓音也发了冷:“二哥,秋叶是孤的侧妃,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紧抓着她,是否不妥?”
姜秋叶动了动想要抽出手,可裴望廷却并未让她如愿,他的手依旧紧紧拉着她,并未有任何松开的意向。
裴望廷自然也注意到,眉头蹙起:“二哥这是何意?”
不等裴望廷回答。
殿外骤然传来工人的通报:“皇后娘娘到!”
转头看去,皇后在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来过来。
“廷儿,你这么急着喊我过来,到底是有何事?”
话落地。
皇后见到这三人的境况,一时也愣住:“这,这是?”
她的视线明显也落在了裴望廷拉着姜秋叶的手上。
皇后神色当即一沉,她看向姜秋叶:“大庭广众,你莫不是认错了人,怎么能拉着二皇子的手?成何体统!”
姜秋叶当即要朝皇后认错,裴望廷却再一次拦住了她。
裴望廷拉着她直直朝着皇后跪了下去。
他挺直着腰板,定定开口——
“母后,您之前提过,儿臣可以向您讨一个愿望,除了皇位,什么都能答应儿臣,此话可还作数?”
这事本是母子两私下的话,皇后没想到裴望廷会当众提出来,一时愣住。
可看着众人注目的视线,皇后却也只能点头:“自然作数。”
就听裴望廷开口说:“那儿臣的愿望是,娶姜秋叶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