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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的一场邂逅,让霍西洛记到了现在。
  同样是下雨天,同样是这座大到压抑而神秘的古堡建筑。
  她被母亲罚跪在教堂门口,雨水淋湿了全身,全身上下是被鞭打的痕迹,血腥味引来了几只地下室豢养的藏獒。
  霍西洛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下雨天,会死在十一岁。
  她闭上眼,静等死亡的来临。
  却等来几声枪声,和藏獒的哀嚎惨叫。
  她睁眼,地上一滩动物的血迹和那几只藏獒的尸体,看到了远处持枪的裴聿洲。
  这件事她记了十年。
  郑茹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
  “都让你去R国女子学院学习礼仪了,非要去斯坦福学什么金融,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妻子温柔贤惠又体贴,你能有今天都是你妈我给的,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就算嫁不了裴聿洲也得给我去联姻,别整天想这些不切实际的,听懂了吗?”
  说完又嘀咕了一句:“女孩有什么用,只会让我心烦!”
  霍西洛下意识握拳,手中的花茎被彻底掐断,苦笑,“明白了,母亲。”
  ......
  这里虽是霍瞻远的地盘,裴聿洲却一如既往放肆嚣张。
  不顾那些雇佣兵的阻拦,直接上枪子威胁,往另一栋更加诡异的建筑的地下室走去。
  谁也拦不住他。
  霍家家大业大,而这辉煌之下,往往藏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霍瞻远在许多年前就收养了许多男孩,一步步将其培养,为他所用tຊ,听他差遣。
  为的就是处理这些肮脏的、见不得光的东西。
  说好听点叫收养,说难听点跟养一条听话的狗没差别。
  地下室宛如迷宫,四通八达,大得离谱,阴森恐怖,死一般的沉寂,动不动还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阴暗潮湿,房顶似乎有水淌下来——又或许不是水。
  伴随着“滴答滴答”的声响,在死寂中更加诡谲,莫名让人心头收缩,寒意蔓延全身。
  沈珞宁嗅到乱七八糟的药水味,和一股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血腥味,很浓郁。
  也不知道是穿得太少着凉还是被这阴森森的环境吓到。
  她拢了拢身子,双臂环住身子,脊背的镂空设计似乎窜进来一阵诡异的寒意。
  她走得更快,跟紧男人步伐。
  沈珞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地方,吓得几乎要钻进裴聿洲怀里。
  裴聿洲淡定自若,反握住女孩纤细的手腕。
  同样是细嫩,被娇生惯养的细嫩,他甚至不敢太用力握住,生怕掐出红痕,怕弄痛她,怕她哭。
  很快见到了周铮。
  被浸泡在水牢中,身上全是铁链枷锁。
  除了那张脸只是受了点轻伤,剩下的皮肤几乎没一处是好的。
  本就浑浊不算干净的水体更是被血迹浸染,透着可怕的红。
  沈珞宁见到这一幕,吓得后退躲在裴聿洲身后。
  裴聿洲淡定多了。
  只要不死,就已经是万幸。
  这是裴聿洲的家常便饭。
  “把他放了。”
  几个光着膀子,连脸上都是骷髅头纹身的彪型壮汉持着特制的鞭子,回头。
  看到是裴聿洲后,眸底闪过一丝害怕,各自相视了一眼,“洲爷,您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按照老爷子的吩咐办事。”
  周铮于裴聿洲而言,算是左膀右臂。
  当年周铮为了裴聿洲中弹险些身亡,换来了裴聿洲的信任。
  铁链声作响,水牢里的周铮仿佛奄奄一息,他用尽全身力气抬头,扯了扯唇角。
  第一眼就看到躲在裴聿洲身后的沈珞宁,眉头一皱。
  “动手。”
  男人冷冷撂下两个字。
  “洲......”
  那几个彪型壮汉刚开口,就被利刃划了咽喉,血液飞溅,滴落地面。
  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死没死。
  裴聿洲到底还是收敛了许多,留给他们一口气,生死由天注定。
  沈珞宁见到这大脑一片空白,瞬间想起了他们重逢后的第一幕,拽着男人的手瞬间慌了。
  几乎是一刹那放了下来,头皮发麻。
  她也不蠢,顿时恍然,明白了他带她来的用意。
  他想让她知难而退,想让她清楚他是怎样一个心狠手辣、手段令人发指的一个人。
  那她在做什么?
  想到这一出,沈珞宁又迅速将手攀上他的手腕,两只手握紧。
  鼻尖贴着他上臂的西装,微俯下身,整张脸仿佛都埋在他的上臂,像是过分依赖。
  各自心怀鬼胎。
  周铮瞧见了女孩第一幕下意识的惊恐害怕,甚至差一点远离了裴聿洲,眼底有了一丝光亮。
  但现在,他眼底更加阴郁。
  萨罗让人把周铮捞了上来,鞭痕触目惊心,血染水池。
  那浑浊的水里还加了盐和酒精。
  若不是裴聿洲及时赶到,恐怕留不住这一条命,这会儿算是捡回来了。
  沈珞宁就看了一眼,就被吓得不敢看了。
  她隐约记得,昨夜裴聿洲上药时,赤裸的上半身也有这么几道疤痕。
  不过似乎是时间久了,已经淡化了许多,但仔细看依旧显得触目惊心。
  所以,她不在的这十年,他到底去做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
  各种乱七八糟的猜疑在沈珞宁脑海中交集。
  她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怕了?”男人沉声问。
  当然是怕的。
  沈珞宁几乎要贴近他,脸埋着他,点了点头。
  平整的西装又被弄出几道痕迹。
  …
  周铮被送进了主楼的医疗室,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外面也不太安宁。
  这会儿霍瞻远刚度假回来,知道裴聿洲在他的地盘上胆大妄为后,勃然大怒。
  这置他的颜面于何地?
  这次霍瞻远带去度假的是最貌美的五太太,膝下育有一女,叫霍佳希,完美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就连脑子也“完美”继承了。
  和霍西洛争得最凶,争得无疑是裴聿洲。
  霍佳希最看不惯霍西洛那副清高样,上的是斯坦福又怎样?被父亲授予重要职位又怎么样?
  反正这霍家最后又不是霍西洛继承的!
  听到裴聿洲在主楼的宅子,霍佳希回房间打扮了一番。
  将从f国带回来的昂贵香水喷在身上,满意地在镜子前照了又照。
  最后满意地将领口拉低了一些,又抹上透着水光的精华在丰腴处上方。
  进了宽敞的茶室,霍佳希到处寻找裴聿洲的踪迹。
  茶室里只亮了一盏灯,昏黄的光线笼罩在男人头顶,形成阴翳,半暗半明。
  他懒散地靠着雪茄椅,指骨分明的手捏着一支香烟,深吸一口。
  猛然亮起的火光映着他隽冷的脸,烟雾缭绕,透着厌世颓废的蔑视感,又野又欲。
  是裴聿洲无疑了。
  “洲......洲爷。”
  霍佳希心里如小鹿乱撞,砰砰乱跳。
  这是在等她吗?
  她大胆地走了上去,领口拉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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