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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这件事发生以后,沈宜澜和小伊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亲近。
  她们会一起吃饭,下班了一起坐地铁,周末了偶尔也会约着一起逛街。医院的事和那个男人她们也心照不宣地再也没提过,就当她们之间又多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吧。
  “宜澜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小伊好奇地问沈宜澜。
  “我有过,被甩了哈哈。”沈宜澜假装毫不在乎地摆摆手,换来小伊大惑不解的眼神。
  实习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公司里不知怎么又传起了一阵流言,说沈宜澜最近两次请假没来上班是去医院打胎了。
  其实她是得了流感在公寓里躺着。
  沈宜澜震惊无比,她不知道谣言从何而起。这就跟《匹诺曹》里写的那样,村口的狗叫了,其他的狗也跟着叫,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叫。
  她本想着无视这些,他们就会慢慢忘记吧。
  可是流言蜚语却渐渐地变味了。
  “沈宜澜堕胎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大学里也勾引过无数男人,还勾引过导师。”
  “我表妹和她同一个高中的,听说她刚上高中时就和男人上床,还堕过胎!”
  她真是欲哭无泪。高中时每天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就长了这么一张遭人嫌弃的脸吗?沈宜澜想。
  更可气的是,网上论坛里也出现了像模像样的故事,S大在校生,双赤集团某女职员。高中时私生活混乱,被同学欺负排挤,到了大学也死性不改。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说的是沈宜澜。故事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作者就是事件的亲历者。
  这个事情一旦发酵,也许会给公司带来不小的风波。
  组长为此特地找沈宜澜去谈了几次话,旁敲侧击地问她流言是不是真的。
  她矢口否认。
  只是从组长半信半疑的眼神中沈宜澜看出,他可能不太相信。他觉得她的所作所为有损公司形象。
  最让沈宜澜难过的是,小伊开始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她看沈宜澜的眼神也是躲躲闪闪的。她也不再找她吃饭聊天,沈宜澜找她说话她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
  沈宜澜不知道为什么。
  她可能担心关于沈宜澜的这些流言会影响她在公司的形象吧。
  沈宜澜以为只要我充耳不闻,像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头埋在沙子里,这样的状态迟早会过去。谁知道没过多久,一场矛盾就当着面就爆发了。
  她躲也躲不过。
  一次沈宜澜不小心在录入数据的时候犯了个错误,同组的同事由于偷懒没有重新核对数据,导致这张由她负责的订单需要重新制作,耽误了对接时间。因为这个事情她被组长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为此她耿耿于怀了好几天。
  之后她每天找沈宜澜的茬,端茶倒水,擦桌扫地,沈宜澜也都忍了。毕竟她只是个实习生,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她也不想引人注目。
  “沈宜澜,我早上让你拿的快递怎么现在还可那没拿?”一天中午午休时这个同事又趾高气扬地对她喊道。
  “哦,我早上去看过了,还没送来,我想吃完午饭再帮你去看一下。”沈宜澜拿着还没来得及加热的午餐盒,对她解释道。
  谁知这个同事突然拍桌,开始朝她大吼:
  “你怎么回事?工作不好好完成,连快递也不能好好拿?每天花枝招展的就想着来勾引男人了是吧?”
  沈宜澜火气腾地一下就起来了:“桐桐姐你不要乱说,我怎么勾引男人了?”
  “哼,”桐桐姐轻蔑地哼了一声,朝她不屑地瞥了一眼,“别人都看到你去医院打胎了,你还不承认呀?”
  沈宜澜惊掉了下巴,当场愣在原地。
  原来谣言是这么来的。
  “哎你别不承认啊我告诉你,你问问小伊,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是她陪你去打胎的!”
  沈宜澜呆呆地张大了嘴巴,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如此,有人看到了她和小伊在医院妇产科,小伊为了脱身,或者说为了那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说是陪沈宜澜去堕胎的?
  沈宜澜转头看向小伊,此时她正埋头在办公桌上,双手紧张地在纸上胡乱写着什么,肩膀微微颤抖。
  小伊不敢看她。
  正值午休时间,听到桐桐姐这么大声一喊,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同事。连隔壁部门的人也伸长了脖子,还有人拿出手机来拍视频。
  沈宜澜的大脑轰的一下炸开了。她是不是该说出根本不是她去堕胎,她只是陪小伊去的?
  可是她如果这么说了,会有人相信我吗?小伊又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是啊,我朋友和沈宜澜是一个高中的,她高中时候就倒追校草,被人睡了以后甩了。她还堕过胎。”有不嫌事大的人添油加醋地说道。
  “怪不得,本性难改啊。”
  “她的男人是不是我们公司的?”
  周围刺耳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仿佛一只无形的巨锤,瞬间就要把沈宜澜击垮。
  她双手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在了肉里。
  倒追校草…被睡了以后抛弃…堕胎…
  呵,那有没有人告诉你,那个校草就是你们的太子爷啊?
  擦,她的人生简直就是一个悲惨世界。
  “我没有。”沈宜澜否认,眼神坚定。
  她看着伏案瑟瑟发抖的小伊,内心纠结不已,仿佛被分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自我。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
  她决定不把她说出来。
  她只是个实习生,她随时都可以离开,公司的这些同事只是过客,她可以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
  但是小伊不行。她需要名节,需要这个工作,还需要那个没有担当,却被她深深爱着的男人。
  “嘁,还否认,谁相信你啊?”
  “敢做就要敢当啊。”
  沈宜澜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女人,她们对她的敌意这么大。
  沈宜澜站着不知所措,她想她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逃离。
  可是逃离了,不就证明了她心虚吗?
  正想着,霎那间,沈宜澜对上了玻璃门口那双眼睛。那双眼里,沉着夜色般的漆黑。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斜靠着墙,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他到底站了多久?他都听到了吗?
  “沈宜澜,你出来。”李赫低沉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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