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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现在的状况,分手是最合适的,毕竟你找到了适合你的人。”顾离这番话说得似乎与自己毫无关系,他甚至帮阮舒分析起她的感情观来,“从一开始我都不是最适合你的人,在这段感情里一直都是你在掌握主动权,而我只是跟随着你的步调,配合着你的演出而已。”
“原来你是这样看的,”阮舒的语气有些飘忽,“我一直觉得你对我也有好感,我们两个算是两情相悦呢,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一厢情愿……可是你怎么不从一开始就拒绝我呢?”
她幽幽地看着顾离,男人温柔地笑从方才就没有落下,顾离平淡地看着阮舒,“抱歉,我只是想让母亲开心。这次出差我想了很多,你和我之间对于情感的投入相差太多,就算我们结婚了,也不会有幸福的结果的。不能结果的话不如从一开始就斩草除根。”
“所以你派人暗中跟踪我就是为了有充分的理由和我分手?你如果不愿意直接大大方方的和我说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
阮舒不能理解,顾离为什么要绕着这么大的弯子,她平白无故被人跟踪,自己的隐私都泄露了,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顾离无奈地摇摇头,“我也想直截了当和你说清楚,只不过我的母亲对你很满意,没有她的同意我是没有办法和你分手的。”
“所以你在和我谈恋爱的同时一直在暗中抓我的把柄?”阮舒气笑了,“潜伏这么久总算是有了发现了?顾阿姨已经知道了是吗?”
“没有。”顾离看了一眼阮舒,“我希望你能主动和我分手,分手之后这些照片我会全部删除。”
阮舒:“……”
这算是威胁吧?想不到顾离这个看上去温柔有度的人心思竟然如此深沉,阮舒知道,她根本斗不过顾离的弯弯绕绕。虽说辛苦追了这么久的帅哥甩了自己确实很可惜,但花时间看穿一个人的真面目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客厅里的氛围异常地安静,平静中又透露出不同寻常。宋清隽站在门口,沉默片刻敲了门。
阮舒转过头,平静地伸出手,“正好你回来了,把戒指给我吧。要分手的话,还是分得干净点比较好。”
宋清隽有些迟疑,“分手?”
“嗯,”阮舒有些不耐烦,兴许是有些难堪,催促起来,“快把戒指给我。”
宋清隽放下手里的购物袋,掌心摊开,一枚戒指安安静静地躺在中央。
“真是抱歉,这枚戒指寄放在我身边这么久,如今原物奉还,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你方才说的话也可以兑现了。”
“嗯。”顾离爽快地删掉了照片和视频,双手插兜迈步走过阮舒的身边,“很高兴与夏小姐相识一场,祝你今后心想事成。”
“你也是。”阮舒心里翻了个白眼,嘴角浮起一个客套的笑,恨不得拿着扫帚赶走这装模作样的大爷。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从一对即将成婚的新婚夫妇变成了相看两厌的陌生人……
可真是世事无常!
门总算是关上了,阮舒叹了一口气,方才温柔大方的模样像是糊纸一样掉了下来,她没精打采地抬抬眼,看着宋清隽,“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宋清隽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阮舒扯了扯嘴角,把自己关进了卧室里。
就这样吧…ᴊsɢ…
——
宋清隽切着番茄,心思却不在厨房里,他知道阮舒和那个男人分手了,而且心情不是很好。
任何一个人分手了,心情应该都不会好吧……
他叹了一口气,胸口不知为何也跟着堵了起来,随手从冰箱里拿了两瓶葡萄酒。
晚餐的时候,宋清隽倒了两杯酒,一杯留给自己,一杯递给阮舒,“喝吧,你们这儿有句话叫做‘借酒消愁’。”
“嗯,没想到你在这里学得倒快。”
阮舒接过带着丝丝凉意的酒杯,仰头闷了一口,甘醇的液体流入身体,给她带来了一些生气。
再一口,萎靡的神经再次振奋起来,她的脸上很快爬满了红晕,“这酒不错,不过比起玉山宗的桂花酿来,唉!”
阮舒拍拍桌子,不是很过瘾。
宋清隽的眼睛暗了暗,她还记得玉山宗的酒呢……怎么能忘记他呢?
“师父……”
“嗯?”阮舒眯着眼睛看了看对面的男人,抬手指着宋清隽笑开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啊?留在这儿看我的笑话吗?回玉山宗多好啊!有一个宠着你的师父,护着你的宗门。不像我、从来都是孤零零地,总是被欺负……”
她说着说着,头慢慢地垂了下去,宋清隽怕她摔在桌子上,伸手去托她的脸,手心里却是温热的液体。
阮舒哭了。
宋清隽的眉毛皱了起来,他从没有看过阮舒哭,在他的印象中阮舒一直都是笑着的。微笑、坏笑、怒笑、苦笑……可是现在她一个人低着头安安静静地流泪……
“那里都一样!”她哽咽着,“没有人会在意我的,顾离是,你也是。”
她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猫,坐在角落里默默地舔爪子,难得叫一声,弱弱地抱怨天公怎会如此不作美呢?谁会看到她这只被天道戏弄的小猫咪呢?
宋清隽的心在这一刻痛了起来,他揉揉阮舒的脑袋,隔着桌子走到她的身边,忍不住抱住了她,“瑶瑶,我在意你的。之前是我犯了错,我会努力弥补的,别这么难过,你没了顾离,还有我。”
“你?”阮舒借着宋清隽的手蹭了蹭眼泪,“你是谁?”
“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
阮舒眨眨眼睛,思绪有片刻的清明,语气激动起来,“你是大坏蛋!小鸡肚肠,恩将仇报!我明明说过对不起了,明明已经在弥补了,你还是不原谅我,还是和我作对!我不是故意杀你的,我又不知道你是林书琰,没想到你还是宋清隽,还有什么泽燕……一个个地都来欺负我!嗝——”
她激动的打了个酒嗝,捂着头疼的脑袋左摇右晃。
“对不起,我很早就已经原谅你了,只是没有说出来。”宋清隽再次托住她的脸,轻柔地按着她的额角,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唔——”阮舒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宋清隽,大大的杏眼里满是醉意的酒光,她没有回答,转过头挣脱了宋清隽的手,独自一人趴在了餐桌上睡着了。
她还是不愿意原谅自己呢。宋清隽叹了口气,轻轻抚着阮舒的背,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也不知看了她多久,宋清隽后知后觉地看向漆黑的窗外。窗子里映出略显苍白的脸,他的目光向下,深吸一口气抱起了睡梦中的阮舒,将她放在了卧室床上。
换了地方,阮舒只是笑皱着眉哼了一声,很快又熟睡过去。
卧室里的另一个人很快消失了。
——
当阳光再次笼罩在床上时,阮舒按着剧痛的额头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日上三竿,今天的太阳和昨天相比没有任何区别。她漫无目的的看了一圈屋子,吐出一口浊气,走出了房间。
“瑶瑶,你醒了。”
突如其来的问候声迫使阮舒向后退了一步,她脖子后仰,揉揉眼睛看着客厅里打扮怪异的男人。
“你这是做什么?”
宋清隽看了看身上恐龙玩偶服,戴上了有着红色大眼睛、黑色犄角的头套,“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出去走走,我现在这样陪你出去就不怕被认出来了。”
什么鬼嘛?阮舒心里吐槽,嘴角却勾起了笑,“你在哪里弄到这个的?”
“保密。”宋清隽歪着恐龙脑袋,伸出巨大的爪子手,“等你打扮好了,和我出去走走吧。”
“好啊。”她点点头,将自己收拾好,跟着宋清隽一起出了门。
阮舒觉得宋清隽失策了,他低估了这个世界的人对恐龙玩偶的好奇心。刚一出门,一大堆人就围聚了过来,大部分都是孩子带着妈妈。
阮舒忍住笑,极有耐心的接待了好奇地路人,温柔地拽着宋清隽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现在确实是认不出来了,”阮舒示意不远处的一大群人,“不过有更多人认识了恐龙。”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抱歉。”
宋清隽的头藏在恐龙头套里,看不出来脸色,不过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听出明显的懊恼。
阮舒笑着踮起脚尖,摸摸恐龙犄角,“没关系。”
身后的人群越来越近,阮舒的眼睛转了转,“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完,便拉着宋清隽的手狂奔起来。
马路上的风随着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大,她飞扬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宋清隽轻轻喘气,那种无力地感觉又再次袭来。
“你不会是没力气了吧?”阮舒回头拽了拽他的手,原本眼睛里的笑意慢慢消散。
他不想这样的消失呢……
“没有,”恐龙里的宋清隽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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