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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嫲嫲慌了,“不许乱说,三儿,你还要不要脸了?”
  乔树村不听老妈的,合着镰刀没架在她脖子上是吧?
  “我不要脸,我先要命。我妈想让我娶二嫂,可二嫂不愿意,我妈就想让我帮她干活,在地里可以拉拉她的手,我妈再喊人过来看。二嫂要是要脸面的话,就只能跟我。”
  江秀的脸气的通红,“畜生,你还是个人吗?我可是你嫂子。”
  乔张氏振振有词,“老二死了,你改嫁谁不是嫁?老三好歹是头婚,能把侄子侄女当亲生的待,换外人谁和你一心一意?”
  “呸!孩子爹没有了,我命不好我认了,我不会改嫁,就守着两个孩子过。
  谁再打我的主意,我和他鱼死网破!”
  乔树林有兄弟两个,老大乔树槐和乔树林是一母所生,乔树槐早亡,乔树林三岁上亲妈死了,老爹又续了弦,娶了后妻乔张氏。
  乔张氏进门后生了一子一女,儿子就是这个乔树村。
  乔树林专挑父母的优点长,那是浓眉大眼,身材高大,哪怕家里穷娶妻也不费力气。
  乔树村呢,他是父母的优点半点不随,缺点一点也没落下。
  竖着不长横着长,一张脸上的七个窟窿眼,该大的地方不大,该小的地方不小,堆砌在一起太随意了。
  就这个长相,哪怕乔张氏把积蓄全留着给儿子,快四十了,媳妇还是没找到。
  谁家的姑娘不想找个同类过日子?又不是专业耍猴的。
  五年前乔树林得病去世了,母子俩的心眼子开始活泛起来,江秀虽然带着两个孩子,但长的好,三十多了依然很水灵。
  乔树村要是娶了嫂子,得了二哥的小家业,还得了两个小崽子养老。要是再给他生个儿子,真是恣的睡觉都能蹦起来。
  母子俩想的比癞蛤蟆吃了天鹅肉还美,刚提了个开头,就让江秀提着烧火棍撵了出来。
  江秀自从嫁过来,就没少挨后婆婆的欺负,江秀的脑子没被驴踢,不会上赶着往火坑里跳。
  别以为这样娘俩就放过她了,乔树村当面说过荤话,半夜敲过她家的门,江秀天天得当贼一样防着。
  今天让乔张氏瞅了个漏洞,借口要养老费骗江秀开的门,乔树村进门就拉拖车,江秀不让,这才争执了起来。
  江秀哭着说:“一个个没良心的,他爹活的时候对你们不薄,他一死你们就开始欺负他的老婆孩子,你们还是人吗?”
  围观的人大部分在指责乔树村母子,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欺男霸女的,欺负寡嫂,对得起亲哥吗?
  乔树村开始求林安安了,“大侄女,咱把镰刀拿开,真伤了三叔,你也脱不了身,轻点进局子,重点得吃花生米。”
  林安安冷笑,“我不怕,公安局不是你说了算,我是正当防卫。”
  季诚分开人群,拄着拐走了过来,“把镰刀给我,钝的要死,能砍死人?也就吓唬吓唬怂包。”
  林安安看了看泛着寒光的镰刀,她没用过也不太懂,这东西中看不中用?吓唬人的?
  “快点,把镰刀给我。”
  就冲着季诚的职业,林安安也是信任他的,于是把镰刀收起来,递给了季诚。
  江秀一把搂住了林安安,“好了,好了,没事吧?”
  她要让闺女吓死了,伤着她当妈的心疼,伤着乔树村了,闺女的以后也就毁了。
  乔张氏一看自己儿子没事了,满脸复活,t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江秀母女,一蹦三尺高,“二破鞋,你闺女拿着镰刀要杀人,我非把她送进去坐牢不可,你等着。”
  季诚把镰刀扔到了乔张氏面前,“睁大眼睛看看,都钝成这样了,杀谁?就是拿来骗小孩的,也就是傻子才信。”
  乔张氏让季诚说愣了,赶紧捡起来一看,锈迹斑斑不说,一看就钝的要死。
  “不,不对,刚才明明不是这把,是掉包了!”
  季诚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谁掉包了?是谁,你指出来。”
  季诚可不是小老百姓,抓过坏蛋,见过生死的人,浑身上下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在,乔张氏的声音都低了,不自信起来,“是,是我看错了?”
  季母也在围观的人群里,此时不出头,更在何时啊?
  “乔张氏,乔树林刚死没几年,你个当后娘的,不指望帮一把,也别背后下绊子。小闺女能有多大力气,能有多大胆量,就拿把破镰给自己壮壮胆,也成了你拿捏孤儿寡母的把柄了。
  乔张氏,你是不是想借着送人家闺女坐牢,逼山子妈嫁给乔树村?你们亏不亏心,乔树村要是个好的,能二十多年连个傻子也没找着?这不就是坑人吗?”
  “有本事去外面找,欺负自家嫂子算什么本事?找政府也是婚姻自由,你们这么干没人支持。”
  甭管乔张氏有没有打着这样的算盘,如今板上钉钉,说你有你就有。
  乔张氏有些恼怒,嘲讽,“又不是你儿媳妇,娘俩这么卖力人家领情吗?”
  季母笑呵呵怼回去,“心虚了吧,果然是这样的心思,村里的人有几个不知道的?我帮理不帮亲,你没理就是没理。”
  季父是支书,两口子在村子里挺有威望的,此时的舆论是一边倒,大家纷纷指责起乔张氏娘俩。
  ……
  乔张氏一看占不到什么便宜,围了这么多人脸也丢了,就朝儿子使了个眼色,娘俩挤出人群,灰溜溜的跑了。
  “地都收拾好了吗?麦子都种上了吗?还有时间看热闹,走啦——”
  季母就是有一呼百应的本事,看热闹的人很快走的干干净净。
  林安安一直在偷偷打量季诚,她明明拿了一把冒着寒光的镰刀,怎么就变成了绣迹斑斑的呢?
  季诚好像明白林安安的意思,上衣的下摆掀开,从腰上拔起了一把镰刀,“咣当”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林安安拿起看了看,她认得,就是她架在乔树村脖子上的那一把。
  乔家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山子利用他人小不起眼的优势,和季诚打了一个配合,在大家伙的眼皮子底下掉了包。
  “季诚,今天多亏了你,快进屋说话。”
  季诚今天帮了大忙,江秀给他倒了水,还加了一点红糖。
  在对付别人的时候,耍狠无可厚非,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个道理在很多时候还是适用的。
  但你得把退路想好,林安安显然没有。
  “安安,下次不能这么冲动了,这次要不是季诚,那个老太婆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咱们。”
  季母说的对,要是乔张氏拿林安安威胁她,她真有可能答应嫁给那条不是人的狗,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闺女毁了。
  但对于林安安来说,再来一次,她还会这么做,就是做的再细致一些,做到不留把柄罢了。
  “怕的是老嫲嫲不死心,你们以后当心点。”
  季诚的提醒不无道理,乔张氏母子没达到目的,会另想损招。
  提防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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