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刚要靠近唐夏停车,黎景曜却烦躁的扯了下领带,吐出的一个字改成了冷硬的一句话,“你开的是老牛车吗?这么慢!”
司机:“……”
……
有车子从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冷风。
唐夏打了个寒战,也勾回了她的思绪。
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头望去,借着若隐若现的车尾灯发现,那是黎景曜的车?!
唐夏愣住了。
就算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见她冒雨而行,也至少会让她搭个顺风车吧。
可这个男人,却可以冷血的装作没看见。
她以为,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算不上融洽吧,但至少也算相敬如宾呢。
唐夏苦笑一声,加快脚步。
只是没一会儿,那消失的豪车又返了回来,闪着车灯,停到她面前。
司机撑着把黑伞下车,将伞举到她头顶,恭敬道:“太太,请上车吧。”
唐夏怔了怔,本想有骨气一点,潇洒拒绝,但雨势越来越大。
想了想,还是算了,干嘛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她一边劝诫自己,一边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里空调开的很高,温暖的热气扑在身上,唐夏冻僵的身体得到舒缓。
这才有精力对前面的司机道谢,“谢谢您。”
“没关系,我只是落了东西,要回别墅去拿,顺路。”司机道。
“那也很谢谢您了。”
毕竟,某人连顺路都不愿载她一程呢。
听着她苦涩的语气,司机心中默叹。
明明是先生让他来接人的,可先生自己硬生生把这功劳埋葬了。
先生真是太不懂笼络女孩子的心了。
进了别墅,唐夏刚要上楼就被从厨房出来的福伯喊住,“太太。”
“怎么了,福伯?”唐夏在台阶上停下脚步,笑着问。
她对福伯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福伯走过来,“太太,您帮我开的药真是太好用了,每到冬天我这老寒腿都疼的不行,严重时行动都受影响,可今年,基本上没疼。”
说着,福伯还炫耀似的做了个踢腿的动作,“太太,谢谢您。”
唐夏笑了,“您客气了,举手之劳。”
福伯也不再多说,只道:“先生让厨房熬了姜汤,熬好了,我送到您房里。”
“好,谢谢您。”
淋了雨,又吹了冷风,唐夏的头阵阵发沉,也没多想,就往自己房间走。
虽然晚上被晴姨监督,必须与黎景曜同一房间,但其它时间,晴姨是管不了那么多的。
直到关上门,她才反应过来——是黎景曜吩咐熬的姜汤?!
他……有那么好心?
可想了想,就明白了,大概是福伯故意那样说吧。
……
二楼阳台。
黎景曜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间,他一直看着唐夏进别墅,才将烟按灭。
在车上,他意识到被一个女人牵动了情绪时,一种陌生的燥乱萦绕上心头。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特别是在车里——那种闭塞的空间。
……
喝了姜汤的唐夏倒床上就睡着了。
以前,要是她偷偷睡在自己房里,晴姨一准来喊她,让她去主卧。
但这晚没有。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身上黏腻腻的。
不过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她身体底子好,一晚上,感冒基本痊愈。
她去洗了澡,换完衣服后下楼吃早餐。
黎景曜不在餐厅,不知是吃过了,还是没起呢。
过了一会儿,晴姨端着黎景曜的营养餐出来,看见唐夏笑着问:“三少夫人昨晚睡的好吗?”
“挺好的。”唐夏想起了什么,赶紧解释,“晴姨,我昨天感冒了,怕传染给黎景曜,所以就在自己房间睡的。”
“我知道。”晴姨温笑,“三少爷说了,您需要好好休息,没让我叫您。”
唐夏喝粥的动作一顿。
心中嗤笑。
明明是他不想跟她一个屋吧,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好像多为她着想似的。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震动,唐夏看了眼来电显示,眼眸微冷。
顿了一下,她倒想看看这人渣还有脸说什么,便接通。
餐厅里没有别人,唐夏懒得拿手机,直接开了免提。
她没有说话,电话里传来黎天磊的声音。
“夏夏,你最近过的好吗?那天的事对不起,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见你嫁给黎景曜,伤心至极,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才差点做了伤害你的事……”
“你到底有没有事?”唐夏不耐烦的打断他虚伪的话。
“有。”黎天磊笑着说:“我们见一面吧。”
“见你?”唐夏冷笑,“除非我脑子进水。”
见对方没什么正经事,唐夏想挂电话。
黎天磊却急声开口,“给阿姨手术的主刀医生来了帝都,难道你想放弃这个机会吗?”
唐夏握着勺子的手微紧,沉默片刻才道:“好,时间地点。”
……
餐厅外,黎景曜听着唐夏的通话,眸底浮现厉色,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总之烦躁至极。
黎景曜走进餐厅时,唐夏刚挂电话。
他一句话都没说,开始吃早餐。
他吃东西很快,吃完就会回书房处理公司的事,但是今天特意放慢了速度。
直到唐夏放下碗筷,上楼拿了包出门。
男人平静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故意等她,就是因为他听到了她去见黎天磊的原因。
他给她机会求他,但她宁愿去见黎天磊那个人渣,也不求他。
黎景曜的心,被一种莫名的怒意占据,甚至有一种想要毁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