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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幅油画,身穿迷彩服、端着荷枪实弹的少女,齐耳短发,像个假小子。
  女孩的眼神冷漠而张扬。
  就像丛林里桀骜不驯的幼狼。
  背景是望不见尽头的幽林,给女孩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但奇怪的是,画里只有女孩的眼睛和眉毛,鼻子和嘴巴都没有画上去。
  也许是没画完?
  唐夏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画里的女孩,有些触景伤情。
  曾经的她也这样恣意飞扬过,只可惜,现在只能呆在这一隅之地,受人冷眼……
  就在她陷入回忆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脸色阴沉的黎景曜被福伯推了进来,墨眸里滚动着滔天怒焰。
  唐夏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偷看了他的隐私,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上前,要将手里的布盖回去。
  黎景曜却哑声怒喝,带着刺骨寒意,“住手!你没资格碰她。”
  他在监控里一直盯着她,发现她只是老老实实的考试,他一度以为自己判断有误。
  或许她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不堪?
  原来,她的目的不是商业机密,而是要趁机窥伺他的隐私。
  对他有了了解,才能逐步攻略?
  真是低估了她。
  唐夏动作一僵,知道他误会了,但这次她没有怨言。
  不管她是不是故意,都是她探触了他不该探触的领域,是她理亏。
  于是再次道歉,“抱歉,是风吹的,但我不该看,应该盖上就走的,这点……我的确有错。”
  这样的说辞,在黎景曜看来无异于狡辩,让他更加厌恶,“滚回房间去,离婚前不准踏出房间一步。”
  “你……”唐夏恼火了,“黎景曜,你不要太过分,我多看了两眼,的确是我的错,可也罪不至此吧。”
  黎景曜深冷的目光看着愤怒的她,突然笑了,“行,我可以不软禁你……”
  唐夏松了口气,却听男人紧接着道:“那就打断腿吧。”
  ‘那就打断腿吧’,轻飘飘的一句,却让人遍体生寒。
  唐夏一瞬不瞬地瞪着轮椅上的男人,他与生俱来的高冷矜贵,让人感觉到了无法忽略的压迫感。
  黎景曜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有火花碰撞。
  噼啪爆响。
  半晌,唐夏攥紧的拳头松下来,放下布,绕过他。
  默默离开书房。
  身后的黎景曜冷声吩咐,“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给她送饭。”
  福伯犹豫了一下,还是应声,“是。”
  福伯挺心疼唐夏的,若不是走投无路,谁会嫁一个植物人?
  可没办法。
  在黎家,黎景曜就是王法,容不得任何人反抗。
  唐夏闻言,脚步一顿,气得浑身发抖。
  他不仅要软禁她,还要活活饿死她?!
  理智告诉她,应该向他求饶,可骨子里的倔强和尊严又告诉她,就是饿死,也不会被人羞辱。
  她提步,朝房间走去,每一步都沉稳坚定。
  回到卧室,唐夏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才让愤怒的自己冷静一点。
  可她看着镜子中脸颊滴水的自己,还是一阵气恼。
  早知道就不用他电脑了。
  不过……那个女孩是谁?
  一定是黎景曜深爱且珍视的女人吧。
  否则不会连看一眼画像,就勾动了他的雷霆之怒。
  ……
  两天后,傍晚。
  黎父来到别墅,进门就怒喝,“景曜呢,叫他来见我。”
  黎景曜闻讯下楼,从电梯里出来就对上了父亲难看的脸色。
  但他神色自若,“爸,您出院了?”
  “哼!我再不出院,你这里是不是就要出人命了?!”想到电话里听到的消息,黎父大发雷霆。
  可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儿子,他怒火又瞬间消了一半,语气缓和了些,不过还是一脸严肃,“我问你,你把夏夏怎么了?”
  父亲得到消息,黎景曜一点都不意外。
  他虽然警告过晴姨不许告状,但晴姨是父亲身边的老人,其忠诚度,是跟其他人无法比拟的。
  “她做错了事,理应受罚。”男人语气寡淡而凉薄。
  “她做错什么了?”黎父皱眉,以他对那丫头的了解,特别乖巧啊,不可能乱来。
  黎景曜抿唇不语。
  关于“她”,他不愿对旁人提及。
  “唉!”黎父全当他是不喜欢唐夏,随便找的借口,可面对这个从小有主见的儿子,他也无能为力,摆了摆手,“算了,先带我去看看夏夏吧。”
  晴姨说她已经两天滴水未进了,也不知怎样了?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
  ……
  唐夏房间。
  房门打开,福伯按亮开关,昏暗的房间被照亮,也照亮了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女。
  她的头发凌乱,碎发贴在脸颊上,更让人心生怜爱。
  看着瘦了一圈的唐夏,黎父眼瞳骤缩,忍不住怒喝,“黎景曜,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景曜面色无波,依旧没回话。
  “你……儿啊,爸明白你心中的隐痛,但我不可能看着你孤苦一生,你总要成家的。”
  黎父以为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才让黎景曜如此抵触唐夏,心中愧疚,苍老的眼眸湿润,苦口婆心道:“就算你不喜欢,也不能虐待人家!”
  黎景曜不置可否,他不认为自己错了。
  还是那句话,她碰触到了他的底线,就应该接受惩罚。
  “你!”黎父点了点黎景曜,终究是说不出责备的话,只能暂且放到一边,朝唐夏走去,声音慈蔼,“丫头,你、没事吧?”
  唐夏这才迟缓的抬眸,平静的神色中掩藏着一丝木然,艰难挤出两个字,“胃、疼。”
  随后就晕了过去,倒在床上。
  “丫头!”
  “太太!”
  在场的人慌乱成一团,黎父急火攻心,又晕了过去,被保镖送回医院。
  家庭医生很快赶到,给唐夏输上营养液,回头对黎景曜道:“三爷放心,太太没什么大事,醒来后吃点东西就好了,只是……”
  见医生欲言又止,黎景曜皱眉,“有什么直说。”
  “是。”
  医生道:“虽然有的人,在这个阶段孕反应严重了些,但也不可以一点东西都不吃,否则这样下去,到三个月孕反应结束,身体吃不消,会营养不良的。”
  黎景曜脸色瞬间阴沉,“你说什么?怀孕?”
  医生边收拾医药箱边叮嘱,所以没注意到黎景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闻言,他这才反应过来,讷声道:“是、是的,太太有身孕了。”
  刚刚醒来,还没来得及睁眼的唐夏双拳紧握,心提到了嗓子眼。
  震惊又慌乱。
  房间外,来看黎景曜的何忆彤,握紧了包带,脸色阴郁到了极点。
  屋内气压急剧下降,黎景曜盯着床上的唐夏,幽深的眸子泛着森冷寒光。
  这女人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先是新婚夜,对还是植物人的他下手。
  随后快速怀上孩子,以坐稳黎太太的位置。
  “来人!带她去医院,把孩子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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