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此信誓旦旦,他们真的相信了。
不出一个下午,府衙内的流言就发生了翻转。
我正在菜园里浇水呢,就听见路过的两位通事在说纪倚楼。
“咱们府尹大人那条件,迎娶公主都是绰绰有余的,是何方神圣能让大人爱而不得、无法迎娶呢?”
“这肯定是一段相当与世不容的关系,有没有可能是街口的赵寡妇……”
我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不愧是八卦团啊,办事效率真高。
但之后舆论发酵起来,已经完全不受我这个发起人控制了。
府衙里的大伙纷纷表示惋惜,但又开始猜测是何人让纪倚楼爱而不得。
从后厨的王婶儿到府衙门口的母猫,都有了各个版本的爱恨情仇。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有些心虚。
哈哈!但我根本不后悔!
并且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关于纪倚楼有头有尾的“情感故事”。
傍晚,饭点。
府衙里的人围在一桌吃饭。
纪倚楼使唤起我来无比顺手:“戚晚凝,帮我倒茶。”
我想也没想,直接为他满上一杯酒。
趁他盯着我,我又立马吃空他面前的菜。
还不忘说一句:“大人,你快吃啊。”
看着他难看的脸色,我觉得被开除这事儿稳了。
一通操作猛如虎,我身心都舒畅了。
晚上,在纪府陪他书房办公。
我应景地打起了瞌睡。
纪倚楼连叫我几声,我都装没听见。
耳边没了动静,我睁开一边眼想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却见纪倚楼就站在我面前。
一张俊脸乌云密布,表情似笑非笑。
“戚晚凝,为了不在开封府干,你挺拼啊。”
我瞌睡顿时醒了大半。
我干笑起来:“哪里,我一个人干好几份活,累一点也是正常的,如果大人愿意再给我涨点月俸,我伺候大人也会更加尽心……”
可他充耳不闻,甚至继续下令:“你明天去后厨帮王婶的忙,专门准备我的吃食。你给我买了这些天的早餐,想必对我的口味已经了如指掌。”
我张大了嘴巴,瞌睡全都没了。
这纪倚楼真是胆大包天。
如此加量不加价,就不怕我哭给他看吗?!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中午,我端着三菜一汤进了他的书房。
正站在旁边疯狂咽口水呢,一个女人就擦着泪闯进来了。
这是一位身姿窈窕,但有些柔弱的女人。
巴掌大的小脸白净又清秀,感觉像二十几岁的女子。
她抹着眼泪,柔弱可怜。
我站在一旁,努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准备好了吃瓜。
怎么感觉纪倚楼天天都要应付美人落泪啊。
这都第三回了,指定是情感纠葛了。
没想到女人说:“你这个不孝子,年纪这么大了还不成家!非要你娘我从扬州赶到开封来督促你!”
什么?
这竟然是纪倚楼的娘。
我眼珠都要掉出来。
纪母脸上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你爹在你四岁的时候就去了,我一个人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了。我也不指望你干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想在死前抱上孙子,可你看看你!”
可能眼泪确实无法打动这个冷漠的男人。
亲娘在眼前落泪,他却仍能无动于衷地吃饭。
纪倚楼眼皮都没抬一下:“娘,缘分这事儿强求不来。”
我原以为纪母会就此罢休。
没想到她下一秒脸上就换了个凶神恶煞的表情。
只见她直接从那白裙下拎出一把大菜刀,直接砍在了红木桌上。
我被吓得一弹,直接坐到了地上。
纪倚楼却是盯着那桌子的裂缝,一脸肉疼的表情。
“娘,你知道这红木桌花了我多少银子吗?”
我:?
哥,都这情况了,你的关注点怎么是桌子啊?
“你花了几个钱有纪家的媳妇儿要紧吗?!”纪母一手拿刀一手叉腰,依旧气势汹汹。
“别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满地跑了!也就是你,我的好儿子!连女人的一根手指头都还没牵过!”
哇,他生活这么寡淡,肯定是长期工作导致的吧。
纪倚楼想说什么,却被纪母一嗓子吼了回去。
“限你三个月内找到老婆!不然,家门你都别想进了!”
纪倚楼连声答应。
他连饭都不吃了,下一秒就夺门而出。
难得看他吃瘪,我的身心都舒畅了。
就是可怜了我辛苦半个时辰做的菜……
我正往那边看去,却不想和纪母对上了视线。
纪母之威压刚刚已见识过。
我立马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点头又哈腰:“纪夫人,府尹大人定是出去找媳妇儿去了,我这就跟上去替您监督他。”
说完,我就脚底抹油,刚跑到纪倚楼身边,就看见府衙里的人匆匆跑来。
“府尹大人,不好了,安阳郡主又找来了!”
啊?
那刘郡马不是已经乖乖回府了呀,她怎么又来了?
我正想着,就看见郡主着急忙慌地进来了。
“纪倚楼,怎么办啊!郡马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