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舟,回去吧。”
她用尽全力趴起来一些,从沈元霁肩头露出半个头,冲着他道。
她不想看到他这样。
事已成定局,实力悬殊,他斗不过沈元霁的,再怎么求都没用。
“你别说话,太子殿下会答应的,是吗?殿下您会答应得?”
谢归舟朝着沈元霁背影喊道。
沈元霁握着缰绳的手用力,马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看着谢归舟匍匐在他脚底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心里应当是快意的,可是瞧见他这般模样,却快意不起来。
但凡成帝没有亏欠他,没有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沈元霁觉得,自己现在怕是应该把这个胡言乱语的人杀了。
可杀了他,却有点于心不忍。
“孤没有龙阳之癖,他是孤的,夫妻三年已经是对你最大的恩赐,你不要不知好歹。”
他声音雄厚,淡漠之中透着威压。
谢归舟在雨中跪着往前走,“太子殿下,对不起,是我说错了话,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孤不缺牛马,你要是再追过来,孤不会给你活路。”
沈元霁扫了一眼城门,“留在锦州,你后半辈子孤保你衣食无忧。”
说罢,他夹了一下马腹,扬长离去。
“谢归舟,别追了,听话。”
叶青绾看着谢归舟跪在泥地里的身影,心痛难忍。
看到他已经站起来小跑着追过来,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要是再追过来,沈元霁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别追了,求他,千万别追过来。
大军很快就将谢归舟甩在了身后,看不到他的人影。
“别看了,你们这辈子不会再见面了,他要是敢追过来,孤保证他尸骨无存。”
沈元霁捏着她的小臂,说话时强势无比,没有好脸色。
话音落下之后,他解下自己的披风,而后又将披风下面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雨势逐渐收紧,可她浑身都被淋透,这件温热的外袍披在她身上,不至于着凉。
叶青绾自知现在是鱼肉,便也没什么好说的,瞳孔涣散,也不知在看什么。
“呵”沈元霁冷笑一声,“他那种废物,也不过就是做戏看看,哪里有胆量追上了,他那般跪地求饶,怕是为了在你心里留个好印象,让你忘不掉他,好恶心孤。”
叶青绾偏过头去,避开他说话时呼出的气。
沈元霁还当真是小看了谢归舟,谢归舟从不是退缩之人,他若是不追来,怕就不是谢归舟了。
可叶青绾一点儿也不想让他追过来。
因为眼下是死局。
无解。
“你没什么想说的?”
“……”
没有回应。
好似一具木偶一般。
沈元霁心中怒火蹭蹭起来。
他拉紧缰绳,停马,“既然如此,那你便与孤在这里把事情办了。”
叶青绾还没想通他所说的事情是什么,就感觉腰间一松,衣带已经被他给解开了,冷风灌进来,令她背后一凉。
而身侧人居然没有终止的意思,手已经伸了进来,触碰到她的腰。
“你疯了不成!?住手!”
叶青绾连忙去推他。
沈元霁这才停下动作,抽手出来。
“你与那发情的畜生有何区别!?沈元霁你真是够了!”
她厌恶瞪了他一眼,垂首连忙去系好腰带。
动作慌乱,心神现在还未稳下来。
“既然会说话,就不要给孤当哑巴,否则的话,在马上也是另一番情趣。”
“天色不错。”
沈元霁一噎:“……”
“你在说什么?”
“树上有只鸟。”
沈元霁逐渐咬牙,心中好似有一团化不开的怨气一般。
“孤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知道。”
沈元霁:“……”
罢了,这话不说也罢。
约莫又走了半个时辰,天色也完完全全暗了下来,雨已经完全停息,空气中弥漫着空山新雨后的泥土芳香味。
大军到了官驿,休息整顿。
为了追他们二人,这么多人一路上未曾停歇,未曾合眼,一直在追。
谢归舟走的是近道,然后又加上路上不曾休息,自然是来得快。
可他们走的是官道,还在豫州绕了一下,走得远,所以就算是行军打仗的人,也花了两日才追上。
他们到城门口时,只比谢归舟早了两个时辰。
也正是这两个时辰,才让他得到了她。
若是晚了,怕是非得攻下锦州才能带回她。
攻下锦州,不占天时地利人和,毫无机会,那他只会错过她。
幸好,他比谢归舟早到。
这大抵就是命运使然。
——
驿站前不久刚刚翻修过,如今的陈设看起来倒是干净整齐,只是这里不是人群聚集之地,所以里面的陈设简陋,每一个房间都只有不过十步的大小,里面只有床、桌椅、水盆架子之类,甚至连屏风都没有。
油灯昏暗,沈元霁所住的二楼房间中央摆着一个简陋的大浴桶,里面不断地冒出热气。
“你要是再不洗,孤便帮你。”
沈元霁坐在床榻上,俨然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冷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直盯着。
与他僵持许久的叶青绾终究是被不可理喻到,道:“你就非要看着我洗?”
如今这屋里面连个遮挡都没有,沈元霁就坐在浴桶正对面的床榻上,一副看戏的姿态,这让她怎么洗?
“是,孤就是要看着你。”
叶青绾:“……”
她心中窝火,冷淡的目光落在沈元霁身上:“你当真是……你怎能如此行径!”
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来骂沈元霁的词。
“你暗害孤,在孤的眼皮子底下与谢归舟暗通曲款,你就该知道,这一回你落在孤的手里,孤不会给你半分尊荣!”
沈元霁目光渐冷,仿佛耐心耗尽,“孤给你的时间不多。”
叶青绾闭眼。
也罢。
要着这些体面尊荣又能如何?
她早已是丧家之犬,早在三年前就是。
既然他这么想看,那就让他看吧,等他看到了,看腻了,他就会知道,这天底下的女子不过都一样,没什么好看的。
她转过身,背对着沈元霁,开始一件一件剥落被淋湿的衣裳。
雨停了不久,衣衫也干了半数,可到底是带着潮。
外衫解开后,从她的肩头缓缓滑落,而后柔夷将褪下的外衫挂在架子上。
里面那层雪白的衣衫,此刻还是半湿的,能够隐隐约约看到底下雪白的肌肤,还有肩胛骨的柔美形状。
裙带被解开,腰间明显松了一下,而后青绿色的裙襦便缓缓欲坠。
沈元霁喉结滚动,盯着她的腰际看着。
盈盈一握的细腰,他曾经触碰到过,柔软,像是水一样,被他握着的时候,她会身子紧绷,僵硬。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