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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昕贵妃走进来,刚要行礼,就被祁栩叫停。
  “贵妃来了?不必行礼,坐吧。”
  昕贵妃道是,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四处看了看,才开口:
  “臣妾刚才见到姜美人出去,姜美人……好像很怕臣妾似的。”
  提到银惜,祁栩不自觉勾起了嘴角,手下仍是慢条斯理地落笔。
  “姜美人胆小,你位分又高,她怕你也正常。”
  祁栩的笑,落在昕贵妃眼中,便是对她的温柔。
  他说她的位分高,昕贵妃不禁有些骄傲,她是贵妃,是皇后之下的第一人,之前玫妃得宠,也不过是一时,如今皇上可不又回到她身边了。
  说到底,她和玫妃之间,还隔着四妃的位分呢。
  她是自潜邸就嫁与皇上的人,侍奉皇上八年,与皇上感情深厚,岂是才入宫四年的玫妃可比的。
  此时,昕贵妃瞥到了案上还剩下大半的糕点。
  “这糕点看着可真精致,是姜美人带来的?”
  “嗯,爱妃可要尝一块儿?不过姜美人的手艺……一言难尽。”
  祁栩故作为难,昕贵妃见了,便以为是她做的难吃,放弃了想尝一块的念头。
  没想到这姜美人宫女出身,做糕点却不好吃,真真是毫无长处,也不知道皇上看上她什么了。
  这边昕贵妃伴驾,那一边银惜走在路上,星北小心翼翼地安慰她,“小主,您看这花开得多好呀,要不要摘一些回去。”
  “花开得好好的,摘它做什么。”
  银惜轻声说道,她脸上还有些发烫,但此时天热,倒也不奇怪。
  “今天这么热,等回去了,奴婢给您煮些消暑的酸梅汤吧。”
  “嗯,好……星北,你今天,怎么这么殷勤啊?”
  银惜打趣地笑着看她一眼。
  星北扁扁嘴,扭捏道:“小主……贵妃娘娘一来,皇上就让您出来了,您……不伤心吗?”
  银惜闻言,扑哧一笑。
  “星北,你怎么会以为,我会在意这个。”
  星北不解,“小主不在意吗?”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她是贵妃,我只是一小小美人,这不是很合乎情理吗?”
  银惜眉眼弯弯,笑得恬淡。
  但总有一日,她会成为身处高位的那个。
  ……
  银惜回了芙蓉居,一边进去一边吩咐:“星南,你去把皇上前些天赏的那对翡翠金钗找出来。”
  星南从她妆台下面拿出一个锦盒,双手捧给她。银惜接过来,打开锦盒,两只金钗静静地躺在盒中,这钗上的翡翠莹莹碧绿,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银惜合上锦盒,又递给星南,“去把这个送给薛贵人,就说我想与她说说话,让她务必收下。还有,别让玫妃知道。”
  “是。”星南接过锦盒,恭敬道。
  星南走了,星北不解,“小主,您何必送薛贵人那么贵重的东西呢?”
  “不拿出点好东西,怎么能表现我的诚意呢?”银惜朝外面看了一眼,神色淡然地转身回了内殿。
  不多时,薛贵人就来了。
  银惜刚要行礼,就被她拦下。
  “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客气。”薛贵人面带微笑,眼中却有几分探究。
  她与姜美人素无交情,姜美人突然找她,该是有什么事呢?
  银惜也不与她客气,和她一起在内殿坐下。
  薛贵人拢了拢衣服,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姜美人今日找我,何必送这么金贵的礼物,无功不受禄,我实在是收不起姜美人的礼。”
  “贵人受得起。”银惜看着她,忽地一笑。
  薛贵人一愣,低头浅笑道:“姜美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倒不明白了。”
  这时,星北端了酸梅汤上来,给她们面前都放了一碗。
  梅子的酸味蔓延开来,光是闻着就酸甜开胃,消暑解乏。
  酸梅汤中放了几块冰块,冰块置于深色的酸梅汤中仿佛被染上了色,让人看着就口中生津。
  “薛贵人尝尝这酸梅汤,夏天要有这么多冰块,可不容易呢。”银惜端起碗喝了一口,星北手艺不错,酸甜恰到好处。
  薛贵人见她喝了,也端起来,却听她说道:“不过其实,晚上的池水也够冰的。”
  此话一出,她还怎么喝的下去,将碗缓缓放回去。
  “姜美人请我喝酸梅汤,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银惜漫不经心道:“薛贵人冰雪聪明,金龙殿那盆荷花开的真好。”
  薛贵人皱了皱眉,开门见山:“姜美人今日叫我前来,到底有何用意?”
  “花已送,人却未至,姐姐该当如何?”银惜眼中含着戏谑,似笑非笑开口。
  此话一出,薛贵人瞳孔一缩,以玫妃的性子,如何磋磨她都不为过。
  她强颜欢笑:“皇上是念旧情之人,妹妹就如此自信吗?”
  “不是自信,是妹妹尽可以一试,输了便输了,也没人会教训妹妹不是?”
  薛贵人明白她的意思,若是玫妃输了,她就遭殃了。
  她攥紧了帕子,半晌还是泄了气,叹口气道:“妹妹要什么?”
  银惜端起酸梅汤喝了一口,她下意识地摩挲着碗,幽幽开口:“沈选侍搬走之前,跟我说了一件事,姐姐可想知道?”
  “什么事?”薛贵人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沈选侍说,她曾受姐姐的指使,给我下药。”
  果然是这件事,薛贵人面上不显,心里却犯嘀咕,这个沈月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要拉上她一起倒霉。
  银惜顿了一下,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这才继续说:“姐姐可否告知,是否确有此事啊?”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沈氏早就污蔑过妹妹,其心思歹毒不可估量,妹妹还是莫要信她了。”
  薛贵人定了定心神,一副坦荡的模样。
  “是吗?可是妹妹与姐姐也不甚相熟,也不敢尽信。不如……就告诉皇上,让皇上来查,想来皇上是不会徇私的,沈选侍如今这样的下场,应当也是不敢再说谎的。”
  银惜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髻,笑容纯真无邪。
  薛贵人看她油盐不进,就明白她是不会信自己的,于是强自镇定,问:“妹妹到底tຊ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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