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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默中,周母周父拒绝了沈清漫。
  “沈姑娘,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不能耽误了你的余生。”
  沈清漫看着两人通红的眼,还想再说什么。
  但他们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沈清漫看着他们的模样,没再坚持,只是心里并未打算放弃。
  她默默离开了。
  再回来时,她身着一袭红色嫁衣,头戴凤冠霞帔,像一个出嫁的新妇。
  丧葬已经结束,人也散尽。
  她缓缓走到墓前,将买回来的男子样式的红色喜服烧尽。
  “周应淮,今日就算我们的成婚之日了。”
  “以前承蒙你的照拂,我无以为报,现在终于能为你做些事了,希望不要拒绝。”
  空旷的山野,只有呼呼的风声回应。
  沈清漫在墓地待了很久,才离开。
  离开墓地时,却看到萧时珩站在马车边。
  不知他站了多久,虽撑着油纸伞,身上的黑色蟒袍依旧被雪打湿。
  沈清漫站在原地看向他,错觉此刻好像是分别的那个晚上。
  半晌,她才朝他走去,客气又疏离:“风雪大,九皇子还是该早些回去。”
  萧时珩皱眉看着她:“今日你不该如此。”
  沈清漫身体一怔,没说话。
  静默在两人之间氤氲。
  最后还是沈清漫先开了口:“明日我就要启程去琉璃岛了,以后再不回来。”
  萧时珩怔住,有些意外。
  还未开口,沈清漫又道:“祝愿九皇子和谢小姐白首成约。”
  这一次,理智终于站了上风。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她感受的到,背后投来的拿到目光那么强烈,那么执拗。
  可他们说好的……都别回头。3
  ……
  半月后,萧时珩上朝。
  岭南一官员禀报:“近半月来,东权海风浪滔天,前往琉璃岛的船只悉数被打翻沉海,无人生还!”
  还附带着一张遇难的百姓名单。
  萧时珩脸色一变,心脏仿佛被骤然捏紧,他想起了沈清漫。
  一种没来由的惶恐顿时占据了他的心头。
  不会那么巧的……
  他忽而一步上前抢过那信笺,翻开时手指不自觉地蜷紧。
  一眼,他就看到那个不想看到的名字——
  沈清漫!
  萧时珩一直以来都游刃有余的掌握自己的命运,却在这一刻彷徨起来!
  沈清漫死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手里的信笺落在地上。
  腰间的玉佩撞到桌角,发出清脆的声响,顿时碎了一地。
  他看向地上的碎片,有黑有白。
  上元节那天被沈清漫丢掉的那个白色玉佩已经被他捡了回去。
  当初为什么要将它捡回去?萧时珩自己也说不清楚。
  如今地上的看着碎片,他的心从未如此害怕过。
  这件事在朝堂上并没有溅起什么水花,很快就销声匿迹。
  但萧时珩的日子却因此天翻地覆。
  他动用自己的所有人脉,去海上打捞尸体,却一无所获。
  那海实在太大了!
  萧时珩从最开始的执拗,到最后不得不放弃,被迫接受她的死亡。
  ……
  三年后,京洛。
  西域马队进城,驾驶庞大。
  最中间的马车里,车帘被掀起小小一角。
  顿时有一股冷风灌入。
  随行的木驰野掀开马车的帘子,一阵冷风灌入。
  刺骨的北风让木驰野不由得打了个颤。
  他连忙放下车帘,看向身边一袭红裙的女人:“清漫,这京洛比西域还冷,我真难想象你以前是怎么在这生活这么多年的。”
  女人慢慢张开眼,珠帘遮挡下的眼漆黑明亮。
  “我也不记得了。”
  沈清漫患有痴症,能记得的只有这三年在西域的事情。
  再多的,她只记得自己有一个丈夫,叫周应淮,是京洛人。
  其余,一概不知。
  木驰野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也没什么印象,不再多问。
  毕竟这一次来京洛,是为了朝拜。
  而沈清漫则是为了重回故地,看看已逝的丈夫。
  木驰野对沈清漫翻起书折:“听说今日便是天朝新帝先皇后的忌日,一向到了这天,这位皇帝的脾性就不太好。”
  “等下朝拜,一定要小心。”
  沈清漫顿了顿:“新帝……名为什么?”
  “萧时珩。”
  莫名的,这三个字她竟觉得压抑。
  她抚着胸口,只当做是时间久了不适这京洛寒冷的环境。
  一炷香的时间,马车驶到宫门口。
  西域一行人由太监引至太和殿,一路上沈清漫都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殿门缓缓打开。
  沈清漫下意识的朝里看,只见殿内高位上端坐着一个身穿黄色龙袍的男人。
  男人淡漠的眼神在看见她的那一刻骤然一缩。
  对视间,沈清漫平静地收回目光,跟着木驰野走进。
  到殿前,木驰野随即行了一礼——
  “西域使臣木驰野,携圣女沈清漫,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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