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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放她走吧,让她想起自己,最后也能少些怨恨。
反正自己,也没有几日可活了。
这一刻,樊烟再撑不住,意识逐渐模糊,昏迷过去。
鹿希砚愣住,她似乎不敢相信,樊烟居然如此简单就放自己离开。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樊烟,他唇边还带着一丝血迹。
他似乎病的很严重。
鹿希砚眼中浮起一丝挣扎,最终,她还是没有上前。
鹿希砚转身,就朝着桃花林外走去。
她以为,她跟樊烟的事情就此算是终结了。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刚在青竹山上的道馆住下,就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她怀上了樊烟的孩子!
鹿希砚的手,覆在小腹上。
就在这下面,有一个跟她血脉相连的骨肉。
可,只要一想起,这个孩子是樊烟的,鹿希砚的心中就欣喜不起来。
她眉头紧蹙,最终下了决定。
托人去山下买了一剂打胎药。
鹿希砚拿着那包打胎药,犹豫不绝时,就听小道姑来说。
“鹿姑娘,山脚下来了一个贵公子。他可真奇怪,明明病的很严重,有轿撵不坐,非要一步步爬我们的天梯上山。”
鹿希砚一怔,病的严重的贵公子,想必就是樊烟了。
她不由想起之前看见他时的情形,明明他连站立都很困难了。
为什么还要强撑着来爬青竹山的天梯?
要知道,青竹山为了显示香客的诚意,山下石阶特意修建的九百九十九层。
鹿希砚突然想起,道姑们闲聊时曾说过,青竹山的天梯还有赎罪的寓意。
每爬一层,就赎清一分罪孽。
多么可笑,从不信神佛的摄政王,如今也信了这一套吗?
鹿希砚一时,也说不清自己是何种情绪了。
山下。
樊烟正顶着烈日,一步步朝着天阶走去。
每走一步,就牵扯体内的伤势更严重。
他的面色也越苍白,脚底虚浮的好似随时都要倒下去。
他死死捂着胸口,撑着一根青竹棍,艰难的往上爬。
樊烟本来也想好了,就这样放鹿希砚自由,期盼着她能念个好,死后能来自己坟前上柱香。
可却听手下暗卫来报,她托人下山买了打胎药。
她居然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樊烟欣喜异常,只要一想到有一个孩子,一半像她一半像自己。
他就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鹿希砚买了打胎药,她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如兜头一盆冷水浇下,让樊烟欣喜的心,彻底凉透。
到了如今,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去说服鹿希砚留下孩子。
只能用如此笨拙的方式,企图让鹿希砚心软。
或鹿,能看在他快死的份上,鹿希砚能稍微不那么绝情。
也在心底期盼,青竹山的天阶,真的能赎清自己几分罪孽。
带着这种信念,樊烟苦苦支撑着。
每一步,都好似在刀山火海上行走。
体内的毒,已经深入肺腑,他连喘息都带着剧痛。
可只要想到,自己多走一步,就离鹿希砚更近一步。
樊烟几欲昏厥,都在最后关头,咬牙撑了下去。
越往上走,樊烟停顿的时间越长,他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烈日落下,明月当空。
樊烟终于爬到了山顶。
可在他眼前,只有鹿希砚紧闭的房门。
还有房内飘出的一股药香。
鹿希砚,喝了那碗堕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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