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她自己已经被沈清清的话影响了。
竟然在一瞬间失了神,给了沈清清扒拉到檀木桌上的杯子向她砸了过来。
虽然没有砸中,但是飞溅起来的瓷片刮伤了她的手臂。
凤汐月吃痛一声,身边一直守着的暗卫挡了一半,却还是没完全挡住。
他还没来得及朝沈清清发作,那沈清清自己却捂着肚子大叫了起来。
地上也流了一地的血。
她这是要生了?
但是在凤汐月的印象中,她的孩子还不足月。
凤汐月想着人命要紧,也顾不上别的什么,马上叫人去找太医和接生婆来。
连手上的伤痕都没有空去处理。
就一直守在寝宫外等着里面的消息,然而一盆又一盆的血被端出来。
凤汐月就料定里面的情况很差。
她在殿外的亭子处从白日等到黑夜,里面也是终于传出来了消息。
接生婆和太医都出来了,凤汐月却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断定是……
太医和接生婆都跪在她的身前:“启禀娘娘,这孩子……是早产儿,生的时间太长,加上体质弱。”
“已经走了。”
凤汐月揉了揉眉心:“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她吩咐下人将那孩子好好的埋葬,再把沈清清原封不动的送回谢梵那去。
正巧在此时,谢渊回来了。
看到她坐在亭子下愁眉苦脸的,便撤掉所有的太监和随从,自己一个人走了过来。
凤汐月听到动静朝他看去。
谢渊身着玄色暗纹衣衫,发束金冠。
身材挺拔修长,面容清俊,目若朗星。
粗看去只觉姿仪甚美,细看却觉这人身上散发出凛凛之气。
“今夜风凉,有事进去说。”
谢渊都等不及她回答,就直接带着凤汐月来到太极殿,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她的手。
凤汐月身子僵硬。
谢渊眉宇间浮起一丝冷色,却没再多言,径直带她走进寝殿,留下一地惊愕目光。
只是一进寝殿,谢渊的手便立刻松开了她。
谢渊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淡淡扫过凤汐月。
他眸中未见异常,如往常般冷漠。
只是谢渊那双手已经收紧,骨节泛白。
这样的谢渊,凤汐月再熟悉不过。
每次他生气时都会有类似动作。
只是此刻……
谢渊仅仅只是看着她手臂上拿到鲜红的痕迹,眼神越发幽深。
“怎么回事?”他低沉嗓音透出一抹压抑。
这个问题在谢渊心里盘旋了许久。
自从前世那件事之后,这几年来他一直试图说服自己放弃。
可当他真正面对凤汐月,所有想法便无法控制地浮现在脑海。
凤汐月微微垂下头去,声线低落:“就是被瓷片刮伤的伤痕,没事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话刚出口,就听到耳边传来“砰”地一声响。
凤汐月抬起头望过去。
谢渊高大身躯站立在床沿边,双拳握得死紧,指关节隐隐泛着青紫。
那张英俊非凡的脸上表情阴郁至极。
凤汐月咬着嘴唇不语。
半晌,才听到他略显沙哑的嗓音,起身至殿门前:“皇后先坐着歇会,晚点朕让人送药给你擦。”
说完,转身走出门外。
房间里很快陷入安静。
凤汐月呆坐在床上,怔怔望着空洞的墙壁,不言不语。
谢渊离开寝殿后并未走远,而是靠在一旁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