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师云意从学校回公寓顺利逮到赶着出门的师亦扬,彼时,他手里举着电话,像有什么急事儿。
这两天师亦扬神秘的很,起初师云意不以为意,直到昨晚看到广告顿悟了。
她抿唇偷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哥,许念姐姐在林肯中心演出,就在明晚,你知道吗?”
师亦扬挪开电话,蹙眉回了句,“怎么?你要去看?”
直觉告诉他,这小鬼今天又想给他挖什么坑,就等他往里跳。
师云意从包里拿出两张票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得明媚张扬,“我也好久没见许念姐姐了,赶上巧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机会都递到面前了,她就不信师亦扬忍得住。
“你哪儿来的票?”师亦扬想抽她手里的票,被她快速躲了。
“你管我哪来的,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等着哥哥主动,她猴年马月才有嫂子?家里从来没有什么门第之见,她真是搞不懂哥哥为什么还不行动。
没办法,谁让这胆小鬼是她亲哥呢!她只能亲自出手助攻了。
从师云意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见他喉结凸起的弧度,紧致的下颌线,完美到毫无缺点的俊朗五官,以及1米87身高带来的挺拔身姿。
师云意左手抱着右胳膊,右手抵着下巴上下打量,然后得出一个结论:他这也算帅的吧?
师亦扬手里拎着车钥匙,站在玄关那里睨了一眼师云意,喉结几不可闻地滑动了一下,“看情况吧,明天再说。”
“你不会是紧张了吧?”
师云意捕捉到了他一丝不自然,嘲笑得很坦荡,然后继续激他:“你要不去,我可和同学去了。”
“可以。”
随后,她就看师亦扬丢下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推门出去了。
这到底是可以和她一起去,还是她可以和同学一起去?
上午10点,师云意刚冲完澡,头发没吹干听到电话响,从卫生间出来,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捞过电话接起。
师云意:“喂?”
贺一叙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透着疲倦。
“起了?”
她抬头看了眼挂钟,10:15,纽约比国内慢了12个小时,国内时间现在应该是晚上22:15,这么晚了。
师云意:“嗯,怎么还没睡?”
“刚回到家,等会儿就睡。”贺一叙陷在沙发里,一手掐着额头揉了揉。
师云意:“喝酒了吗?”
“嗯。”
“那你记得喝蜂蜜水。”
贺一叙笑了一声,被烟酒浸染过的嗓音磁性至极,“嗯,等会儿喝。”
“阿叙,蜂蜜水好了!”
透过沙沙电波传来熟悉的女声,温柔清脆,很是好听。她亲昵的唤他阿叙,师云意挪开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果断地挂了电话。
她的小脾气上来了。
国内时间的半夜,他喝完酒后却和赵芷露待一块儿,她想想都觉得恶心。把手机扔得远远的,她从客厅拿过包在窗台前摊开画纸,继续准备毕业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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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嘟声,贺一叙眉眼瞬间染上烦躁,戾气陡然笼罩了全身。
“没听见我在打电话吗?”
“别打断别人讲电话的基本礼貌都没有吗?”
赵芷露端着托盘的手紧了紧,咬了下唇,“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没想到贺一叙会发这么大火,以往他不会这样的。即便再生气,都没对自己说过重话。
贺一叙连眼都没抬,陷在沙发里的身体舒展了一下,余光瞥见赵芷露局促的身影,他冷冷地说,“你回去吧!调职的事儿你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我让李牧给你安排。”
他脸色沉郁到极点,仿佛下一秒冰山就要坍塌似的。本来就烦躁,应酬回来还碰到等在门口的赵芷露。
不用想也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儿半夜等在这儿。早知道这狗皮膏药甩不掉,当年他就不该同意……
算了……
说再多没意义。
赵芷露弯腰将蜂蜜水放在他面前,语气柔柔地讨好,“我能不调职吗?”她抬眸看了一眼贺一叙,有点不甘心,“我不想离开总部,况且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总能帮上点什么。”
“帮什么?”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他语气不善,带着不容置喙的坚硬,“我不是每次都可以保你,你猜你继续留在京北,师亦扬有多想弄死你?”
警告完毕,听不听他懒得再管。
贺一叙撑着手臂站起身准备往楼上去,走到一半顿住,他转身说,“别出现在她面前,这是最后一次。”说完边走边重新拨了电话出去,响了几声对面没接。
他又挪到微信,点开置顶的小姑娘头像,发了条信息过去。
[别生气了?我让她走了!]
等了一会儿对面还是没反应,他烦躁的把手机砸在床上,转身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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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联洋高层例会后,贺建平面色沉郁朝贺一叙丢下一句:晚上回老宅吃饭,我们谈谈。
夜晚,贺一叙在雾色酒吧拖到很晚,临走陆时沨拉住他。
“老三去纽约干什么?几天了还不回来,别耽误了正事儿。”
贺一叙睨了陆时沨一眼,嗤笑一声,“总不能你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就不许兄弟追个妞儿?”
卧槽?
卧槽!?
陆时沨连着几句国粹后,来了兴趣,“这么多年了,什么原因促使他终于准备行动了?”
他可真是听见惊天大事儿一样,勾起了那点八卦心理。
他们这帮兄弟在一起久了,什么事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师亦扬这些年在圈子里这帮公子哥这儿,可算是个另类。
赌也赌,玩也玩,诶,就是对女人没兴趣。
多漂亮、多水灵的妞儿,他愣是一个看不上,一开始大家还怀疑他是不是个gay,寻思着往后讨好他要不要提前养几个干净白嫩的男大预备着,后来这事儿也不知道是哪个傻缺给说漏嘴了,他差点没把陆时沨打死。
毕竟,提议这个话题的正是陆时沨。
后来还是一次酒醉,话赶话套出来了,敢情这兄弟心里早有人了,多稀罕呐!有就有呗,大伙儿都想知道是谁家的姑娘,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奇葩顶着一张全京北数一数二的帅脸,学人家玩什么纯情暗恋?!
大帅比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搞纯爱?
这事儿在圈子里几个铁哥们儿这,当个笑话笑了好些年,后来见师亦扬越来越冷漠了,又开始着急起他这样不是个事儿,这不是纯纯往孤寡老人那条道上偏了么。
贺一叙抿了口酒,冷笑了一句,“行了,你别往他那瞎出招儿,别回头再让他揍一顿。”
“ok,ok,哥们儿懂。”陆时沨笑着摆了个封嘴的姿势,随后话题一转,“你和咱妹妹的事儿怎么样了?要是顺利咱是不是不用费那大劲了,直接把那5%股份拿了得了。”
他真是不解,哄个小丫头片子有这么费劲儿吧?无非就是投其所好花点钱儿,再就是搞点小姑娘喜欢的浪漫?至于哄三年呐?
真踏马一个一个的,服了!!
“我心里有数,这事儿你别管,告诉手底下人,盯紧了贺明城就行。”正事儿聊完,一口闷了烈酒,起身准备走。
“诶,你去哪?”
“回家。”
“孤家寡人独守空房的,回去那么早干嘛?”陆时沨打趣。
贺一叙瞥了一眼,“孤家寡人是你吧?你再这么下去,小心被掏空。”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雾色。
陆时沨在他背后喊道,“我真是倒霉了,跟你们几个恋爱脑合作。”随后继续搂个妞儿去舞池里摆动。
十月底的京北深夜,凉意渐深,贺一叙刚从里面出来,就瞄见一熟人,贺建平的助理张衡。
张衡弯腰点头,态度很恭敬,打开了车门,一副请的姿势,说:“小贺总,贺总让我来接您,让您今晚务必回老宅。”
从沪上回京开始,贺建平就频繁找他谈话,他借口推了几次,又找机会躲了几次,今天这架势看样子是逃不过了。
一股烦躁骤上心头,他眉峰蹙起,闪身坐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