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国有两位公主
三公主模样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得天子宠爱。
七公主伎人所出,七岁才被从民间寻回,宫中人人可欺。
凌国送质子来黎国时,向三公主求了亲,却被嘲笑不知天高地厚。
这位质子其实一表人才,如芝兰玉树,只因身为棋子,处境艰难。
所以我这个废物七公主和弃子质子正好凑成一对,接了他的婚约。
我生性乐观天真,不管那些算计嘲只顾倾尽自己的所有对他好.
风,
后来,他成了黎国的新皇,我却 不是他的新后。
我的三姐成了他的宠妃
我才知,我奉若珍宝的那盏誓约花灯,其实从来不属于我
大婚之日,我的夫君带了兵马攻破皇城,成了黎国的新君。
被士兵带到金銮殿上时,我还没回过神来。
看着站在那里的人,我反复地瞧,眼睛,鼻子,嘴巴
这还是那个被凌国抵押在黎国为质被世人说是凌国放弃的棋子的男人吗
那个备受欺辱,甚至与我这个废物公主结下婚约的男人?
脸还是那张脸,此刻他却穿上了龙袍,狭长双目淡漠无情,不怒自威。
我往前走,带着试探地,小心翼翼地唤他的名。
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名讳!”
身侧的太监厉声呵止,而他只抬眸看我一眼,好似看一件物什。
我收回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跪倒在地。
“参见陛下!”
我向来有眼色,懂得随机应变
男人脾睨的目光看向匍匐身影,目中尽是漠然
“都退下。”
殿内太监宫女纷纷卑躬退下,我这才敢抬头偷瞄。
高椅之上,男人黄袍加身,一双眸浓沉如墨,深不见底
我问:“夫君,我可以起来了吗?
地上有些凉。
可男人的声音比它更冷:“谁准你如此唤朕?
我一时完全呆住
只有两人在,为何他也冷漠至极我不是他的妻子吗?
直到此刻,我这才真正意识到,他不再是过去那个他了
我重重磕下头:“陛下,我错了
他抬手写下一道圣旨,漠然开口。
“回去将衣裳换了,不要让朕再看见。”
我高高兴兴地捧着圣旨出来了
侍女阿玉扑了上来,着急查看我的
情况。
“公主,您有没有事?”
我笑得开心,朝阿玉摇了摇手中圣
“我很好啊,夫君还给我安排了单独的寝殿。”
那寝殿名为清溪院,坐落在宫中最偏僻的角落,荒废已久,无人打扫。
连门口的牌匾都是歪的
我见了却抿唇笑
“夫君知我喜欢安静,特地为我选的好住处。”
“只是他好像有些粗心,忘记叫人打扫了。”
我当下便扎起了衣袖就去打水清扫
阿玉说我傻,我笑笑说:“大门干净了,夫君就会多过来看看吧。
可他一直没来
我在门口坐了三天,等来了陛下封我三姐为贵妃的消息
那时我正在门边吃院里的酸杏
宫中人惯会踩低捧高,见我不曾被封赏,连基本的衣食都不给清溪院送。
不吃酸杏,我就得饿肚子
可酸杏真酸啊,酸的我眼泪都掉下来了,
阿玉是孤女,跟在我身边十二年,主仆相依至今,比亲姐妹还亲
如今见我这副模样,心疼的要和我一起哭出来。
我却用衣袖随意地抹了眼泪
“阿玉,我们也去看看三姐姐吧
站在三姐居住的宫殿前,冷风吹得我瑟瑟发抖。
阿玉说:“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今儿风大。”
我知道,阿玉怕我伤心
其实我不是想看三姐,而是想看一眼我的夫君
才想着,就见那两人一同走出。
郎才女貌,般配绝顶。
我定定地看,脸色似涂了几层脂粉一般白。
我对阿玉说:“他做了君王,后宫佳丽三千很正常的,我该大度。”
“三姐姐很漂亮,换做是我也喜欢。”
君王和贵妃携手走来,一路宫人纷纷下跪。
直到走到我面前
我嘴唇泛白,缓缓跪下
“给,给陛下请安。
他视若无睹,牵着三姐从我身前走
过
我呆呆地跪在地上,垂眸盯着那双叠金靴从面前走过,将落花碾为泥。
直至那浩浩荡荡一行人远去,我才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我去了宫中的荷花池看花。
其实现在正是倒春寒,只剩满池枯叶,我却看得开心。
去年夏天时,我摘了一朵清艳至极的荷花送与陛下,他那日对我笑得如沐春风。
不知今年还有没有机会送给他呢?
想着,我出了神,
就在这时,身后不知被谁猛地推了一把
我猛地往前栽倒,整个人掉入池中!
冰冷的水带着腥味,夹着泥猛然灌入鼻腔,凶猛的要夺去我的命!
好在我从小生活在江南,水性极好顶着冰寒刺骨的池水,我又自己爬了出来。
湿漉的发丝宛如水草贴在我脸上,满身泥泞如水鬼般。
回到清溪院后,阿玉忙与我寻来一切能取暖的物件。
却只有薄薄的两床被,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
我还未来得急洗浴,陛下来了
我先是一愣,随即喜形于色,将一
切都抛之脑外。
“君!”
我笑着上前,却被公公拦住
“大胆!满身脏污!莫要靠近陛下!”
来。
他也拧起了眉
我看出他目中的嫌恶,身子猝然一
我还未开口,就见男人拿出一张纸
我认得那是什么
一一是我们的婚契
我一怔。
这是,终于要予我名分了吗?
可他的声音却似冰雪,将我整个人冻在原地
“我们的婚约作废。
说完,他直接将婚书撕裂。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黎浅盖着盖头在新房等了谢悔己一天一夜。
未等到他来掀盖头,却等到了他带着兵马攻入了黎国皇城。
黎浅看着被打翻的盛宴。
心说,可惜了。
她还从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呢。
……
被穿着凌国甲胄的士兵带到金銮殿前。
黎浅看着站在那里的人,一下呆住了。
不敢置信地,她反复地瞧,眼睛,鼻子,嘴巴。
就是他,谢悔己。
那个被凌国抵押在黎国为质,被世人说是凌国放弃的棋子的男人。
那个备受欺辱,甚至与这个废物公主结下婚约的男人。
脸还是那张脸,此刻他却穿上了龙袍,狭长双目淡漠无情,不怒自威。
人都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洞房花烛时,她丈夫的名竟真的题上了金榜——可以刻在玉玺下的那种。
黎浅往前走,带着试探地,小心翼翼地唤他。
“阿野……”
“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名讳!”
身侧的太监厉声呵止,而谢悔己只抬眸看她一眼,好似看一件物什。
那一眼如寒冬日的雪,令她骤然心凉。
黎浅收回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跪倒在地。
“参见陛下!”
她向来有眼色,懂得随机应变。
谢悔己堪堪坐上这个位置,总该树立些威信。
即她是他的妻子,更该马首是瞻才对。
谢悔己睥睨的目光看向匍匐身影,目中尽是漠然。
“都退下。”
殿内太监宫女纷纷卑躬退下,黎浅这才敢抬头偷瞄。
高椅之上,谢悔己黄袍加身,一双眸浓沉如墨,深不见底。
她问:“阿野,我可以起来了吗?”
地上有些凉。
可谢悔己的声音比它更冷:“黎浅,谁准你如此唤朕?”
黎浅一时完全呆住。
只有两人在,为何他也冷漠至极,她不是他的妻子吗?
黎浅不敢置信地抬眸看谢悔己,对上那双毫无温情的眼眸,她怎么都望不清其中。
直到此刻,她这才真正意识到,他不再是过去的阿野了。
心口忽地沉甸甸地堵了一团气。
黎浅重重磕下头:“陛下,我错了。”
新嫁娘的花冠硌到了头,额头传来尖锐痛意。
黎浅霎时有些心悸:我不会就此破相吧?那岂不是衬得这身漂亮的婚服不好看了?
她还头一回穿上这么精致的衣裳呢……
谢悔己看着她如火的鲜红嫁衣,眼眸似乎被烫伤,微不可查地皱眉。
薄唇一抿,他抬手写下一道圣旨,漠然开口。
“回去将衣裳换了,不要让朕再看见。”
黎浅高高兴兴地捧着圣旨出来了。
她的侍女阿鱼扑了上来,着急查看黎浅的情况。
“公主,您有没有事?”
黎浅笑得开心,朝她摇了摇手中圣旨。
“我很好啊,阿野还给我安排了单独的寝殿。”
看着黎浅沾满灰尘的喜服,阿鱼眼神悲凄。
伸手替黎浅拍去灰尘,她低声问:“谢悔己,不、陛下是否有说要如何……”安置公主?
可黎浅打断了她的话。
“阿鱼,清溪院在哪?”
阿鱼的唇张了又合,最后只得一句:“我带公主去吧。”
黎浅跟在阿鱼身后七拐八弯地走到一座小院前,抬头望,只见那“清溪院”的牌匾都是歪的。
黎浅却抿唇笑。
“阿野知我喜欢安静,特地为我选的好住处。”
“只是他好像有些粗心,忘记叫人打扫了。”
她当下便扎起了衣袖就要去打水清扫。
阿鱼忙拉住她:“公主!奴婢这就去找嬷嬷安排些下人过来。”
看着阿鱼匆匆离去的背影,黎浅却是叹了一声。
两个时辰后,阿鱼无功而返。
却见黎浅已经换了衣物,将大门与牌匾擦干净了,脚边是半桶黑水。
“阿鱼,大门干净了,阿野就会多过来看看吧。”
黎浅从摇摇晃晃的椅子上下来,眼睛亮晶晶的,脸颊沾了灰。
可谢悔己一直没来。
黎浅在门口坐了三天,等来了谢悔己封她姐姐昭舒为贵妃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