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她飘在空中,看着那个把她送进牢狱的男人,为了心上人毁了能帮她翻案的证据害死了她的弟弟,她的母亲,害的她家破人亡。
再次睁眼,她坐在病房床上看着窗外,一双墨瞳里毫无情绪。
心已经死了,光就再也照不进来。
“楚楚!”男人急匆匆推开病房,大步过来将她拥入怀中。
一向八风不动的商氏集团掌门人此刻红了眼眶,喉头哽咽:
“你终于醒了,还好老天开眼…”
她无声任他拥抱着,越过他的肩头看着远处,神情木然。
片刻后,她轻声开口,“那么大的雨,你冷不冷?”
我的弟弟,和我,都很冷。
男人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什么?”
这才发现,房问里竟还站着个陌生的男人。
他皱眉询问:“你是什么人?”
她空洞的看着他:“我的代理律师,他会帮我申请重审,还我清白。”
律师无惧男人阴鸷的凝视,语调平稳:“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话落,他收了文件往外走。
“等等。”男人抬手,拦住了他。
“我妻子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并不具备诉讼能力。”
说着,他将门外的助理叫来,将确诊报告打开,展开向律师展示。
诊断结果赫然写着“妄想性障碍”
五个字!
她她瞳孔骤缩,对上男人依然深情目光,就听他说:
“简而言之,就是精神病。”
她瞪大了双眼,连呼吸都变轻了。
她摇头否认:“不,我没病,我不是精神病”
说着,她就要去抢男人手里的报告,却被他反手钳住,整个人被带进他怀里。
她的脑袋被紧按在他的胸口处,任由怎么发声,只有吗咽溢出。
转头,他朝律师冷声:
“精神病人无诉讼能力,作为她的法定代理人,我有权收替她撒回诉讼。
那份用弟弟鲜血换来的上诉申请书,掉了个头,又回到了男人手中。
“不!我不是疯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挣脱了他的钳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律师遗憾离开。
枯瘦如柴的手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发热的眼眶要滴出血来。
男人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轻声诱哄:
“楚楚听话,我都是为了你好,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听你弟弟的音乐会,好不好?”
她眼前阵阵发黑,她喘了几口气,木然开口
“我弟弟不该死的,他没有推林若冰,你为什么要把他也送进去⋯•
“昨晚的雨那么大,我弟弟的血流遍了山涧,怎么都止不住••”
“他不该死,我妈也不该死,她说了会等我出狱的,她怎么能在殡仪馆呢!她的声音轻而飘渺,像清风拂过耳畔,但听在男人耳朵里,却像炸雷一般。
他触电一般猛地推开她,一双凤眸微微眯起,情绪暗涌:“谁告诉你这些的?!”
也只数秒,他便定了心神,抬手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温声说。
〝楚楚,你该去疗养院接受精神治疗了。”
她低下头轻吻上她额头,说出了对她最后的宣判。
“乖,下一场雪正好是圣诞,等那个时候,我亲自去接你。”
所谓疗养院,不过是更加华丽的牢房。
她被绑在床上,一天三次,一颗颗五颜六色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一 开始她还反抗,反抗得紧了,他们就会用电击。无助深入了她骨髓,后来她不再反
抗,只是每天越发木讷,呆呆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窗外的梧桐叶一片片落下,凋零,只剩下枯了的树干。
从初秋到深冬。
圣诞节当天,第一场雪不期而至。
新来的护士长打开了电视机。
她语气轻快:
“今天有一场浪漫的世纪婚礼直播,大家可以一起来见证爱与美好哦!”男人一身白西装仿佛王室贵族,他单膝跪在林若冰面前,举着戒指问她
“老婆,你愿意嫁给我吗?”
大厅一片寂静,仿佛都在等待女主角的首肯。
忽然“哐当”
一声巨响响起,她掀
翻了餐盘,大步冲到电视机前,嘶声吼着,抱着电祝疯狂捶打,仿佛打的是男人的胸膛。
“你说好圣诞节来接我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一时间大厅陷入混乱,医生护士反应过来,连忙一拥上前将她拉开按在地上。
“129号发病了!按住她,准备电击高压电流穿过五脏六腑,把她电得到口吐白沫,电到像一滩烂泥后,才将她丢进病房关了起来。
房门己被反锁。
她蜷了蜷手指,眼神发直。
她扭过头看向窗外,雪越下越深,世界变得一片纯白。白得一尘不染,仿佛不曾有过肮脏

淤积心底的愤恨,无力融化。
她突然什么都不想抗争了。
莫须有的罪名,沾着血的真相,还有男人的真心所向。
她都不想再要个明白了。
她动了动被冻僵的手,从沙发底下拿出一个盒子。
三个月零六天,妥协后的每一天,每一次吃药时,她都悄悄藏下一片药。攒到如今,已是满满一盒。
失望占据了心底的每一寸缝隙,将她对他仅有的期待尽数消磨。
也好,也好。
她睁着无神的双眼,仿佛饿极了般,机械地将满手药片胡乱塞进嘴里。
她缓缓躺回床上,双手合十搭在小腹上,直到眼皮沉重,缓缓合上⋯…
我不等你了。
我………也放过你了。
“楚楚,你放心,我已经为你请了最好的律师。等你出来,我一定为你补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今天,是岳北辰获盗取商业机密罪刑入狱的第九十三天。
也是那个亲手送她进来,又许诺一定救她出去的男人,周清晚消失的第一百天。
没由来的冷风灌进来,岳北辰按着心口,辗转翻了个身。
她闭了闭发酸的眼眸,数着呼吸试图遏住乱飘的思绪。
头却越来越疼,意识也渐渐模糊……
仿佛一脚踩空,岳北辰哆嗦了一下猛地睁眼,竟发现自己身子已呈半透明状,漂浮在半空。
是梦吗?还是自己已经死了?
岳北辰望着床上沉睡的自己,吓得踉跄了两步,连忙握向栏杆,却径直穿了过去。
一股狂喜袭上心头,她重获自由了!
岳北辰来不及细想,更无暇顾忌自己为何这样。
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在疯狂叫嚣——去见周清晚!
麓湾府。
屋内灯火通明,岳北辰却僵在原地,不敢动作。
进去之后,要做什么呢?会不会吓到他?
她惴惴不安地进了别墅,看到眼前一幕却当场震住!
地上散落着女人的衣物,从高跟鞋到内衣裤,从玄关一路丢到客厅……
而她几个月没出现的丈夫,正和一个陌生女人在沙发上缠绵!
“周清晚!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个女人是谁?!”
岳北辰冲上前,想将女人从周清晚的身上拉下来,手却也只能一遍遍穿过两个人紧紧相贴的身体。
魂体动作带起的细微凉风让女人瑟缩了一下,柔若无骨地趴在周清晚肩头。
“清晚,带人家上楼嘛,客厅好冷……”
周清晚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勾起女人下巴:“怎么,想去主卧?”
“不可以!那是我的房间!”
岳北辰撕心裂肺的控诉化作一阵清风。
下一秒,女人的呢喃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
“不可以吗?反正……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岳北辰如遭雷击,余光恰巧瞥到桌上的杂志,封面上的人赫然就是眼前打得正火热的男女——
【商氏集团新任总裁今日官宣,将迎娶商氏娱乐旗下艺人许真茹!】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锥子,重重凿在岳北辰的心上。
五年前,岳北辰嫁给他时,连结婚证都没领。
他说,等他正式接管商氏就许给她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要让全城见证他们的幸福……
为了这个承诺,岳北辰赌上自己五年的人身自由和全家的冷眼误解,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还是说,从一开始,这就是注定不会实现的承诺?
岳北辰看着周清晚将人抱起,就着这样的姿势,带着人上了楼。
她叫嚣着想去阻止,可走到主卧门口,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住,无论如何也进不去。
她只能看着房门在眼前缓缓合上。
两个人亲热的声音还萦绕在耳畔,仿佛在对她行刑,她想哭,可魂魄没有眼泪。
一股强烈的不甘袭上心头。
凭什么,她要为他顶罪坐牢,而他却坐拥商业帝国,美人在怀,把她抹杀得干干净净?!
“周清晚!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愤懑的控诉从岳北辰喉咙逼出,她猛地朝主卧房门狠狠一头撞过去。
还没碰到,骤然一股强烈的吸力袭来,岳北辰从冷冷的铁床上滚了下来。
肘部的钝痛让她瞬间清醒,睁开湿润泪眼环顾四下,已然回到牢房。
来不及多想,岳北辰扑到牢房铁门上,重重拍打起来。
“来人!快来人!我要找律师!我要上诉!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罪……啊!”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