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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时砚并不是每天都来,但一周总会来三四天。
  他来的时候,姜致就坐在楼上,也不下去吃东西,最后都是佣人把饭端上来吃的。
  次数多了,梁时砚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不急,他和姜致相处的时间还有很多,至少……这一段时间都是他的。
  哑巴佣人照例端饭上楼。
  在她踏上楼梯那一层,梁时砚行至她面前,缓缓开口:“我去吧。”
  佣人惊讶看向他,不过碍于她是哑巴,说不出来什么话,所以在停顿两秒后,直接将手上的碗饭递给梁时砚。
  房门叩叩两声。
  姜致以为是佣人,赤脚下床,开了门。
  梁时砚的脸赫然在门口。
  姜致下意识想把门关上。
  男人的手猛然卡在房门上,姜致心下一惊,却已经来不及了。
  肉眼可见的五指迅速涨红。
  哐当碗筷摔到地面,碎了满地,一片狼藉。
  姜致急急松开房门,脸色吓得发白,目光扫过一眼,她又很快收回来。
  另一旁的女佣听见动静上来,看见梁时砚的手,比划着什么,似乎着急的要带他去处理,梁时砚动也不动,眸色闪烁着森冷的光,他冲着哑女比划着什么。
  哑女转过身下楼,过了几秒后,她提着医药箱上来,把医药箱交给姜致。
  姜致有些发愣,顺着哑女的手接过医药箱。
  哑女比划着,但是姜致看不懂,目光转向梁时砚。
  梁时砚淡淡开口:“她的意思是让你帮我上药。”
  姜致:“……”骗鬼呢。
  下意识地,她看向哑女,哑女居然跟着点点头,似乎是叫她给梁时砚上药。
  梁时砚推开门,这一次是很轻易地,姜致也不敢拦着他,一步步退让。
  梁时砚坐在沙发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姜致。
  姜致唇线略微抿作一线,提着药箱上前,坐到他的对立面。
  梁时砚似笑非笑:“刚刚不开门,是还在想着怎么逃跑吗?”
  姜致不吭声,拆开药箱,给梁时砚涂上一层药,又用绷带包好。
  前两天,她丈量过整个别墅了,这个别墅一共有三层,靠在山腰处,这座山平时很少有人来,基本没有什么车辆,而她所处的房间是在二楼位置,不上不下,姜致也有想过翻窗出去,但大门紧锁,就梁时砚来的时候会开,其他的时候都不会开门。
  就算第一步成功了,第二步也不一定成功。
  所以在考虑过后,姜致便果断放弃了这个计划。
  直到最后一个蝴蝶结扎好,她徐徐松开手,开口道:“不是的,只是……”
  只是什么?承认她害怕梁时砚吗?
  她确实害怕梁时砚,她害怕自己的生活被梁时砚拖到死,怕之后她只能做梁时砚的金丝雀。
  指尖在颤抖,姜致垂下首,脸色更白了。
  此刻,佣人又重新端上来饭菜,摆在桌面上,一式两份的。
  梁时砚用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握住筷子,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姜致陪他吃饭。
  姜致抿住唇,她不敢太明目张胆地抗拒梁时砚,只能用这种方式反抗他。
  无声沉默地反抗。
  梁时砚神色淡淡,兀自吃了一块肉,“说起来你的弟弟快来京市了吧。”
  姜致倏然抬眼看向他,放在膝盖的手不自觉收紧。
  霎时间,房间只剩下咀嚼的细响。
  细响抵着脑神经摩擦,姜致屏住呼吸,男人忽然动了。
  一双筷子笔直怼到她面前,上面还有一块肉。
  姜致避开筷尖,拿起桌面上干净的筷子,低声:“我自己吃。”
  梁时砚勾了勾唇:“真的?”
  姜致抿住唇线,在他面前,夹起一块肉,慢慢吃起来。
  吃到一半,手机响了。
  姜致抬眼看过去,梁时砚让她先吃,走出去接电话。
  没过一会,梁时砚站在门口,淡淡看向她,“你先吃。”
  面前少了梁时砚,姜致倒是有了些胃口,能吃下点东西,只是吃完两口,就不再吃了。
  引擎轰鸣,一台迈巴赫徐徐驶出庭院。
  姜致起身看了看,就让哑女将这些东西收回去,她转身重新坐在窗口,目光看向窗外。
  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寄托在周融发现她,并且愿意替她报警。
  否则,她自己可能是没有办法对抗梁时砚的。
  ……
  梁时砚出了别墅,开车上马路,驶入京市的市中心。
  随后,他在一间红木大门前停下来。
  倘若姜致还在这的话,必然能认出来,这里的当初给她寄账单的茶馆。
  抬脚下车,梁时砚同楼上的周融对视一眼,恣睢勾出一点笑,跨进门口,上了二楼。
  周融坐在桌前,面前泡着一壶上好的龙井。
  梁时砚的身影越靠越近,就仿佛近在咫尺,他开口说:“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周融:“这不是看你几天没去寻场子了,是不是有什么新的乐子?”
  “哪有什么新乐子。”梁时砚一拉板凳,大大咧咧坐下来,“就是遇上点麻烦事。”
  周融哦了声,难得跟着笑了下:“姜致失踪了,听说了吗,她的室友马上就要报警了好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梁时砚眉眼笑意不变,茶水滚烫,也一口气喝下去,“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毕竟好歹是她的前男友,要怀疑也第一个怀疑到你身上去。”
  梁时砚嘴角顿然冷下来,他冷冷看着周融。
  周融神色平波无澜,回望着面前的梁时砚,视线角力,眼神厮杀。
  心术博弈间,周融率先收回目光,轻轻抿了一口:“不提那些晦气事,我这次来,是有另一件是要告诉你。”
  梁时砚:“什么?”
  周融说:“任怜的前任回来了,昨天的飞机。”
  梁时砚嘴角紧绷,手指不自觉压低。
  很快,周融注视到他手上的绷带,且,那个包扎的方式——
  他轻轻略过去,抬眼望向梁时砚,把一张酒店的名片推给他。
  “你求婚了,任怜也答应了,订婚宴的日期还没定下来究竟是为什么?”
  梁时砚扯了扯唇角,把名片拿走,离开。
  等他离开后,周融又喝了一口茶,他看着远方,眼底情绪晦涩。
  拿起手机,周融对着那边开口:“应该是在梁时砚手上,查查吧,动静大点也可以,他最近抽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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