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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方才划了一下吧,不碍事。”
面不改色的言卿翰似乎对这小伤毫不在意,声音不紧不慢。
可江月却是担心不已,连忙找班主要来了药盒子,要给他上药。
褪下深蓝色的长袍,言卿翰坚实的肩膀裸露了出来。
垂眸一看,一道道陈年老旧的刀剑疤痕落入了江月的眼中,触目惊心。
她颤抖着手,指尖轻轻落在了那疤痕上,不忍动容。
倏然之间,江月的心间多了几分心酸。
也不知眼前这人到底受了多少的伤,才能如此处变不惊,神色自若?
“怎么了。”言卿翰见身后的人没有动静,轻声问道。
“没,没事。”江月轻抿着红唇,摇了摇头,从药盒子里找出了止血药粉,温柔地把白色的粉末撒在被长枪划到的伤口上。
一阵刺痛,言卿翰闭上了双眸,皱紧了眉头,但没有发生一点声响,只是默默忍受着那痛楚。
江月小心翼翼地包扎着伤口,生怕弄疼了他。
一刻钟后,两人离开了戏园子,来到了离春月楼不远的地方。
“江小姐,这春月楼是烟花之地,鱼龙混杂,万事小心才好。”言卿翰沉冷着眸色,声音中却带着丝关切。
“是。”江月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挥动着手中的折扇,大步往春月楼走去。
“官爷,你都多久没来看牡丹了,人家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啊。”
“爷,今儿是找媚儿还是找金香啊。”
媚声,乐曲声,嬉闹声在江月耳边绵延不绝,高低起伏,浓厚的酒臭味扑面而来,江月强忍着心头的不舍,往那红缦纱帘中走去。
清冷的目光在春月楼中四处观望,可没有见到那个和县令关系不一般的女人。
“爷。”
这时,一个浓妆艳抹,穿着粉纱衣裙的女人娇媚地走了过来,熟练地攀上了江月的肩膀,媚声道,“从前没见过您,您是第一次来春月楼吗?”
“是啊。”江月挑起了那女人的下巴,嘴角邪魅一笑,“怎么,你要陪我吗?”
“奴家是想陪您的,爷。”
那女人温柔地往江月的胸前靠了过来,惊得她连连拦下了那女人,“不过我今日不是来作乐的,只想喝酒解闷罢了。”
“奴家也可以陪你解闷啊。”那女人柔声回应着,不断逗着江月。
“一壶酒。”江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拿出了一锭雪花银。
“得嘞。”
风尘女子向来都是为财,一见到银子便笑脸盈盈地接下,转身离开。
嘈杂的人群中,江月寻了一处坐下,假意喝着酒,实则细细地打量着四周,等着那和县令相熟的女子出现。
不多久,那女子便从二楼走了下来。
端着酒杯的江月紧紧地盯着她,见她拿了些什么东西后,又回到了二楼,连忙跟上。
这时,春月楼的妈妈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客官,这是去哪儿啊?”
“是妈妈呀,来这春月楼,我还能去哪儿呀,自然是去找女人啊。”江月装作一副醉酒的样子,指了指那女子。
音落,她起身便要上二楼。
“等等。”妈妈上前来拦在了江月的面前,挥了挥手上的绢帕,“客官,那是云烟,她不接客,要不,我给您换个人伺候?”
“换个人?”江月装醉喝多,打了个踉跄,“这青楼女子还有不接客的?”
“说来说去,不就是银子的事嘛。”她从包里拿出了个重重的钱袋放在妈妈手上,“银子管够,我就要她。”
江月一把推开了妈妈,扶着楼梯颤颤巍巍地上楼。
“这不是钱的事。”妈妈为难地瞥了瞥云烟,拦住了她。
思量后,妈妈故作神秘地贴在了她的耳边,低声道:“爷,这不是我不让您去,只是这云烟吧,你不知道,她是县令老爷的人,我们怎么敢动啊?”
县令老爷的人?
妈妈的话让江月起疑,也让她更坚定了要查清这女人。
“什么县令老爷,大爷就是要她!”江月故作不满,一把把妈妈推到了一旁,大步流星地上楼,往云烟的房间走去。
推门而入,云烟正蹲在地上,掀起了一块地板。
那是暗格?
“你是谁!”警惕的云烟瞧见有人冲进了房中,迅速关上了暗格,往床边走去。
心思缜密的江月瞧见了地上的暗格,可为了不打草惊蛇,故意装出了一副醉鬼的模样,朝她扑去,“美人,我来了。”
“你,你别过来!”云烟被逼着退到了床边,警告面前的人,“妈妈没告诉你我不接客吗?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美人。”江月半眯着眼,踉踉跄跄地往她走去。
这时,妈妈带着春月楼的打手走进了房内,厉声开口,“就是这人,不识好歹,把他给我扔出去。”
“是。”
打手应声而上,拖住江月就把人扔出了春月楼。
“竟敢骚扰云烟姑娘,简直找死,以后这春月楼,你就别来了。”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恶狠狠地告诫了她,转身带人离开。
见状,江月不再装醉,稳稳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嘴角一勾,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言卿翰见她离开,悄悄跟了上去。
无人巷道,江月把春月楼中的事都告知了给了言卿翰。
那云烟身在烟花柳巷,可却不接客,那妈妈还异常紧张她的安危,这无疑加深了两人的怀疑。
言语间,江月从青衫下拿出了一块玉牌。
这是在云烟房间拉扯时无意瞥见的,便被她顺手拿了出来。
面色深沉的言卿翰拿着牌子,细细端详着,可并不识这玉牌。
商议后,两人决定找人复刻一块这牌子,再把牌子还回去,以免引得云烟怀疑。
夜里,言卿翰带着江月来到了春月楼的屋檐。
沿着屋檐,两人来到了云烟的房间外。
本想等着她离开后,把牌子放回原地,可没想到,刚好看见她打开了地板的暗格,不知从里面拿出了什么。
正疑惑,屋里的云烟已然换上了一身白色的斗篷,离开了春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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