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肚升白。
赵熹宁醒来时身旁的沈穆早不见了,她掀开被子无意动了动脚踝,竟然少了脚筋滞塞之感,能够稍微慢动。
疼痛到了她几乎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赵熹宁欢喜。
正好见沈穆从外面进来,她分享:“沈穆,快看,我脚能活动了。”
“肿都消了大半,再不能动真要跛了,春天来了还咋扑蝴蝶啊,”沈穆一点儿不吃惊,故意取笑。
赵熹宁蹙眉:“真跛了你给我扑去,穿着裙子扑去!”
她就知道沈穆说不出来点好话哄她,非要夹着话取笑她。
沈穆可不敢想象自己穿着一身粉,站在五颜六色的花中,扭着腰、举着网去给赵熹宁扑蝴蝶的场景。
而且赵熹宁说不定真敢干,该谁适合的玩乐还是谁来的好,他找补。
“不跛,郡主要跛脚蝴蝶仙子都不答应。”
“油嘴滑舌,”沈穆嘴硬讨人厌,嘴碎讨厌人,嘴甜的让人措手不及更讨人厌,赵熹宁让沈穆气了个不上不下。
她问:“皓月品月呢,让她们扶我起来走走。”
沈穆摊手:“不知道,府外来个人说找明嘉郡主,你没醒,你家那俩月出去半天了还没回来?”
“珍月望月呢,”赵熹宁又问。
沈穆:“我家那俩月去厨房给你准备膳食了。”
“都不在啊!”赵熹宁有些丧气,她抬头看了眼沈穆,犹豫半天最终没将话说出口。
“我不是在吗,”赵熹宁那不好意思的模样落入沈穆眼中,好笑道:“有话就说,郡主还客气起来了,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郡主。”
他拖着长长地尾音:“夫妻互助!”
赵熹宁听沈穆说的言辞恳恳,回想幼时在家她也经常看父王帮扶母妃做那事,凭什么沈穆就不能了。
她指指衣柜:“你帮我更衣吧!”
“不就穿个衣服吗,我当是什么难事,”沈穆没当大事,径直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一细瞧怔怔许久。
半晌才反应过来,难得在他这样的人身上出现吞吞吐吐:“要不……等等那些月?”
沈穆就没见过那么复杂的衣服,长长短短、里里外外、五颜六色,香囊玉珏……
平常见赵熹宁穿的也没觉得繁杂,这一细瞧他头晕眼花。
“等什么等,你不是说很容易吗,赶紧拿来!”赵熹宁这两天躺的浑身不舒服,一点都不愿意多躺着了。
沈穆伤脑筋,又不想承认自己做不来这样的小事,硬着头皮研究了会。
虽然复杂,可都有分门别类,按配色分好,他寻觅了一番从中找出上衣淡紫、下裳金粉,一套蝴蝶牡丹式样的衣裙。
衣裙颜色典雅鲜丽,富有一股早春味道,赵熹宁的东西除了精美,还华丽富贵。
整套衣服从衣领,袖口、对襟以及裙摆一圈全刺上了好看的花纹,花纹外缀着圆润光洁的珍珠。
百迭裙的裙身另有金丝银线绣成的蝴蝶,蝴蝶展翅在缠枝牡丹花头,略有阳光洒落便可熠熠生辉,活灵活现。
沈穆抱着衣服转头询问:“这身郡主觉得怎么样?”
能留在赵熹宁衣柜中的衣服,必是能入她眼喜欢的,赵熹宁若重要日子还会挑挑场合如何。
现在养伤在家,只要舒适美观,她倒也不费心挑剔。
觑了眼沈穆为她找的衣服,果然又绕不开蝴蝶,略作点头:“拿来吧!”
沈穆捧着堆衣服到赵熹宁跟前,还未将东西放下,赵熹宁就自然摆开了臂膀,一副等伺候的模样。
沈穆望了两眼哼笑一声,赵熹宁不满:“怎么,不是你要帮我的吗,你还说穿衣服简单,这会儿后悔了?”
“没后悔,”沈穆说话间,手中挑弄衣服的动作也不停,有股感慨意味。
“幼时我爹常常教我们兄弟几个忠君爱国,要为大齐抛头颅洒热血,这些年没有机会做两件实事,连天颜都没见过。”
“未曾想碰见郡主,”他抖着手中的衣服:“这会儿先把忠爱都用到郡主身上了。”
赵熹宁后知后觉,竟品味出了沈穆话中几分落寞。
想想也是,当今对武将不大重用,沈家大房一门扛着枪杆走到黑,大约都没建功立业的机会。
她想到未来有的严峻形势,仰头道。
“我是郡主,你忠爱我不是很应该吗,你也是我……夫君。”
沈穆稀奇:“这会儿把夫君挂嘴上了。”
赵熹宁微侧开脸,顿顿声顶着别扭与耳间热意继续:“又是皇祖父的孙女婿,还怕见不到他老人家,回头有的是你报国的机会,到时你可别害怕了就成!”
沈穆发现赵熹宁说的有意思,抖着衣裙调侃:“郡主是想让我走后门,攀郡主的裙带关系?”
“什么后门,什么裙带关系,要是你没用,还不如当一个绣花枕头,”赵熹宁反驳。
前两个月她是挺想靠身份为沈穆在朝中找个文职。
后来父王劝她,说若沈穆胸无点墨一点文事不通,偏偏赶鸭子上架硬去了,啥也不会落来的嘲讽更多。
赵熹宁一下就怕了,沈穆脸大脸皮厚,她明嘉郡主可不能丢面子。
沈穆拍拍脸,顺梯子就爬:“我就当郡主夸我了,毕竟也不是什么枕头都是绣花的。”
赵熹宁:“臭美!”
沈穆看回赵熹宁刺花精美的衣服,撇撇嘴:“嗯,是挺臭美的!”
“来穿吧,”他抖开衣服,将一条牡丹刺绣的齐胸襦裙外裹在赵熹宁胸前,就在他圈着赵熹宁的身子系结时,随着衣物的收紧慢慢将某处聚拢挺出。
沈穆稍一低头便可看见衣物遮掩下圆润的紧实,赵熹宁体态轻薄,娇小玲珑却该有的都出奇优秀。
思绪遥想新婚夜,其实沈穆曾是看见,摸过的,他记得盈盈之处除了丰满,还非常软,非常甜!
忆着忆着记忆里的朦胧,沈穆不由吞咽了下口水。
赵熹宁如何感觉不到沈穆的变化,同样恐惧起那夜,不由多想抬手啪一下甩到沈穆脸上。
“你个登徒子乱盯……盯什么!”
火辣辣的巴掌猛拍沈穆脸上,一把将他打的思绪断线,怔怔捂脸。
半晌才底气不足的吞咽道:“不看看系没系紧,挂不住掉了怎么办?又不是没摸……”
“沈穆,你住嘴,”赵熹宁羞怒,面上浮起一层层淡粉,连连否认:“谁给你摸了,什么时候给你摸了?”
沈穆脱口而出:“你啊!那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