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醒醒,小姐,你醒醒。”
南湘竹梦见自己莫名其妙进了个叫做凌云轩的地方,又迷迷糊糊睡在了大床上,半梦半醒间她仿佛看见一个白衣男子的背影,那人站在一面朱墙黄瓦前,白衣如雪,站在一片逆光白光中,怎么也看不真切。她想伸手拍拍对方看看是谁,却怎么也够不着他的背影,想开口却又发不出声音,就这样她在梦中蹉跎时,忽然耳边一直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喊声把自己吵醒,意识回归前她还想会不会是墨墨催稿,睁开眼睛,却见一个十五六的圆脸古装的少女,扎着个类似于哪吒的发髻,留着齐刘海,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却是特别有灵气,甜甜的嗓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几分哭音,趴在床边嘟囔着,“小姐,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少女见她睁开眼,开心的喜极而泣,紧紧握住南湘竹放在床畔的手,转头大声地呼喊,“兰竹,小姐醒了,你快快去请老爷和夫人,就说小姐醒过来了!”
小姐?
南湘竹愣愣地望着眼前少女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捏了捏手中被握住的那只手,肉肉的触感特别的真实。她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睡在一张中式的木床上,上面还挂了帷幔,身上盖了床绣花棉被,身上居然没有穿着自己昨天穿的牛仔衣而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的单衣………难道我又做了个梦?没睡醒?
南湘竹把眼睛闭上,看来自己这两天赶画赶的确实是累了,都开始做乱七八糟的梦了······她不由的吐槽自己。可是这个梦怎么这么真实?
她睁眼、闭眼、再睁眼、再闭眼······如此循环数次,发现眼前的一切没有改变。难道,我穿越了?
又不是小说和漫画,都是21世纪了,哪来穿越的可能性?
“你说,我是小姐?”南湘竹问眼前的少女,“那你又是谁?”
少女闻言错愕地看向她,一双眼眸瞪的大大的,似乎不可思议地叹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认识清漪了吗?我是清漪呀,自小和你一同长大的清漪,您不认识奴婢了吗?小姐……”眼看着小丫头的眼光渐渐湿润,南湘竹着实有些不忍,忍不住打断她,“别急着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知为何,我的脑海竟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小丫头闻言止泪,认真的和我解释起来,原来这身体主人叫时慕青,而时家效忠的是天和大陆的大齐王朝,我的父亲是大齐王朝的户部尚书,母亲是父亲的正室时乔氏,单我一嫡女。而父亲另有三位侧室与三庶女。因着父亲膝下无子,近年仍娶了三门外妾养在外宅,希望延续香火。
而我此次晕倒不省人事,是因着昨日二姨太房内的锦文小姐约我去参加烟波湖岸的锦园诗会,结果不幸踩空落湖不省人事,这才引得二老担心。
知晓了来龙去脉后,南湘竹觉得很奇怪,因为她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天和大陆,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想到这,她吩咐清漪,“清漪,你把镜子取来,我想看看自己。”
清漪取来一枚精致小巧的梳妆铜镜,椭圆形的铜镜面,映射出一张截然不同的容貌,大约十四五的年纪,鹅蛋脸,肤白如雪,朱唇皓齿,柳叶眉弯弯,五官长的不算漂亮也不独特,略显稚气尚未长开,倒是有种温婉的小家碧玉之感,独得一双眼眸亮亮的如同星辰般充满光亮,十分有精气神,让人愿意多看两眼。眼角下一颗朱红的美人泪痣,配上长而细密的睫毛,这是一副讨喜的面相,加之这身体的主人的外貌细致,又在一个嫩的可以掐出水的年龄,看上去应该稍加打扮就是个美人坯子。
反观南湘竹自己的身体,27的年龄,在社会和工作的摸爬滚打中,心境已然比较成熟,对外貌也没有那样的执念,再加之现代有个换脸书叫做化妆,化妆品和化妆技术在手,相当于换脸手术,所以南湘竹很会用技巧扬长避短,再加本身是学艺术的,稍稍修饰穿衣,也不缺追求者。只是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她醉心搬砖,希望攒钱买房,对爱情也没那么期待了。
南湘竹看着眼前陌生的样貌,叹了口气,猜测自己可能真的像自己画的漫画角色一样,灵魂穿越或者是自己的意识进入到某具别人的身体中了,看来她要想办法理清前因后果。
会不会,是因为那只玉簪?
南湘竹和清漪道,自己想要起身梳妆打扮一般,让清漪把自己所有的玉簪头饰取来,她仔仔细细翻看了些,却没有那支玉簪的影子。她又和清漪比划半天描述那支玉簪该有的模样,绕来绕去倒是把清漪给绕糊涂了,“小姐莫不是被梦魇缠住了,怎么竟说胡话,您的首饰衣裙生活起居都是奴婢与画屏一应打理的,从不见您有这样的一件青玉簪,不信,您问画屏。”
南湘竹顺着她的眼神望向站在另一侧的画屏,当她瞧见画屏作揖一脸认真的回复,“小姐,奴婢也不曾见过小姐佩戴任何青玉簪,如清漪所言,您只有一支白玉簪是夫人所赠,其余簪子不是金银便是嵌了各色宝石。”
南湘竹隐隐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在大齐王朝,大约是与那玉簪有由来,然而此时看来,那支簪子并未出现,如今既然她已然是时慕青,也不知道自己的意识长时间离体会不会对原本的身体产生影响,也不知如何能够回到正轨。不过有一个事情可以确定的是,她目前能做的就是,扮演好时慕青这个角色,然后,早日找寻到那支玉簪和凌云轩的那个神秘女子,说不定自己就能寻回原来的生活,毕竟她原也不属于这。
她就这样想着,突然间,兰竹带着她的“母亲”时乔氏来了,一个穿着素雅的深色长袍,头饰简约大方,瘦削而满脸写满焦虑关切的中年女子进门,那女子抓紧几步向前坐在床榻边,心疼地握住南湘竹的手道,“青儿,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些,娘差了画屏去请大夫和爹了,他们很快就能来,快告诉娘,你好些了吗?”
看着眼前眼眶湿润满眼关怀的女子,南湘竹如一阵暖流流过心底,她回握住女子的手,抚慰道,“娘,青儿无大碍,只是落水可能磕到头了,对以前的事没有印象了,但身体已无妨。怎么不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