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不要脸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谢家人都不要脸了,她害怕什么。
谢望舒这话说的声音一点也不小,几乎是话音刚落,茶馆里的视线就挪到他们身上来了。
前段时间,谢家真假千金的事情还闹得满城风雨呢。
半年过去,刚刚被压制下来,现在又开始了。
谢望舒深居简出,他们不认识,可边上这位谢云庆谢尚书他们还不认识吗?
那指定是认识的。
谢云庆怎么都没想到谢望舒会在大街上跟他扯这些,眼瞅着边上那些好奇的眼神都快压不住了,他下意识站起身就要往里走。
“你跟我来包间!”
“父亲这是心虚了?”谢望舒笑道:“我倒是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
“谢、望、舒!”谢云庆咬牙切齿的道:“前些年教给你的那些规矩,你都喂狗了。”
“可能吧。”谢望舒自然知道自己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做过那么多年的大家闺秀,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需要瞻前顾后,考虑再三,现在却突然觉得好像没那个必要。
谢云庆定定的看着她,并不是很清楚自己的闺女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即便是谢茵茵tຊ要入府,也不过是个平妻,根本就不会威胁到她的位置,谢望舒又何必摆出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来。
谢云庆有些不解的道:“舒儿,你变了。”
谢望舒原本想要继续挤兑他几句,可听到谢云庆如此平静的一句话,心头却是一酸,差点没掉下眼泪来。
寻思片刻,到底还是站起身打算跟他过去,不管怎么说,确实应该谈谈。
谢云庆到底是如今谢家的主事人,她也想听听他是怎么想的。
谢云庆看到她配合的样子,心下稍安,她愿意跟自己过来就代表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卫清宴看到眼前的一幕,皱皱眉头,还是跟了上去,来到包间门口。
这一次,谢望舒并没有让他进去。
“你在外面等着。”
“夫人……”
“听话,乖。”谢望舒冲他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安抚道:“放心吧,他到底是我父亲,不会对我如何的。”
现在开始觉得买下阿宴是一个好主意了,不管怎么说,他的存在的确是能给自己的安全提供一定的保障,还是很不错的。
谢云庆翻个白眼,看看这小子那个样子,要不说是奴才,还真以为他们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不过,他的闺女,他还是了解的。
谢望舒说是买来的奴才,应该就是个奴才,不可能会有其他的关系。
但是,他那张脸真的是太容易让人误会了,还是要抓紧毁掉才好。
卫清宴察觉到他的目光,直接瞪过去,那是一点都没惯着的意思。
谢云庆气的差点心梗:“你是个奴才!”
卫清宴不置可否,轻声道:“是啊,夫人的。”
谢云庆:“……”
他这个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搞得自己真的很想打死他,不带任何犹豫的那种。
谢望舒也感觉有点不自在,轻轻咳嗽几声,旁人也会这么叫她,她怎么不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呢。
偏偏,卫清宴叫她‘夫人’,她就感觉好像哪哪都不对了。
卫清宴担忧的看她一眼:“夫人想喝什么茶,我让他们上一壶。”
谢望舒顿了顿:“碧螺春吧。”
卫清宴轻轻点头,立即去办,临走之前还不忘瞪一眼谢云庆,眸底是遮不住的警告之色。
谢云庆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差点没跳脚,说到底,谢望舒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他还能对自己的女儿如何吗?
需要一个奴才来警告自己。
关键是他还真的有被震慑到!
谢云庆没好气的道:“你从哪买来的狗奴才?”
谢望舒一脸严肃的纠正:“父亲慎言,他首先是个人。”
谢云庆翻个白眼,直接推门进去,看到谢望舒跟进来之后,又绕到她身后把门关好,还不忘看看有没有多余的人,可以说确实是谨慎到极致了。
谢望舒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好笑,原来谢云庆还是在意谢家的名誉的,既然在意,又为什么非要自绝生路?
他怎么想的。
谢云庆回过头,刚好对上她的眼神,忍不住抖了抖,一脸尴尬的道:“那个,我就是看看,舒儿,你母亲去找你,那是给你台阶下,你怎么能让她为难呢?”
谢望舒不解的眨眨眼:“她有什么可为难的?”
她可不觉得周婉华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如今,她一门心思想着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惦记自己的死活,这不是搞笑么。
谢云庆的话原本带着几分指责的意味,可说完这话之后,才发现谢望舒是真的不理解,否则的话,不会是这个态度。
谢云庆想了想,还是道:“她并非不疼你,只是茵茵刚回来,她行事的时候,难免会……”
谢望舒见他自己说话都站不住脚,还是主动道:“所以,您的意思是母亲行事有失偏颇,这才让茵茵进府做平妻,勾搭自己的姐夫吗?”
这已经不是偏颇不偏颇的事儿了,而是要不要脸的问题。
谢家自诩名门望族,她自小也接受名师教导,礼义廉耻乃是第一课,怎么放到谢茵茵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呢?
谢云庆被她怼的说不出话来,怎么看怎么尴尬,还是找补道:“那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事关谢陆两家联姻,茵茵也不想的。”
谢望舒笑了:“她不想吗?”
谢云庆尴尬道:“肯定是不……她就算是想,也只是想进府陪你,好跟你培养一下姐妹之情。”
谢望舒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在质问,你是怎么做到睁眼说瞎话的?
这话编的,就算她是个缺心眼,那也不能相信呀。
谢云庆仿佛是在说服自己,继续道:“舒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委屈你了,可你是做姐姐的,就退一步,即便是茵茵进府,她也只是个平妻,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
谢望舒轻声道:“是吗?万一呢,父亲说的,谢陆两家联姻,我已经嫁过来了,那按您的意思,我不是谢家人,还是说,我来联姻,做不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