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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沐刚躺下打了个盹,听到吴妈在外面喊,一个激灵便被惊醒了,赶忙进了隔壁卧室。
  薄羿寒已经彻底没了精神,脸色煞白,闭着眼睛,呼吸急促,浑身瘫软的斜靠在床头,没了平日一点风采,看样子是刚挺过一阵剧痛,听她进来连话都没说。
  司沐掀开他的睡衣,把手伸进去摸了摸他的后背,背上一层冷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
  薄羿寒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神色恹恹的看了司沐一眼又闭上,声音也没了平日的傲娇,很是沙哑,“你过来干什么,让我疼死算了。”
  那碗中药还在床头柜上老老实实的待着,一口没动。
  “这药怎么还没喝?”司沐问吴妈。
  “少爷说疼死也不喝!”吴妈一脸紧张。
  司沐让吴妈把药拿到厨房热了热,又放到床头柜上,便让吴妈出去了。
  然后端起药碗,拿起勺子,伸到薄羿寒唇边,可被薄羿寒一把便推开,勺子掉到地上,药洒了一床单。
  紧接着他便捂住了脑袋,蜷起身子,痛苦的呻吟起来。
  司沐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心疼的拍着他,“刚才是我不好,我错了,来我喂你吃药。”
  说完端起药碗,含了一大口,抱住他的脖子,嘴唇贴住了他的唇。
  薄羿寒睁开眼睛,看着司沐,吮着司沐的嘴唇,把药吸入口中,一口药喝完后唇角便得意的微微挑了起来。
  等司沐又含了一口药给他送来时,他迫不及待的便又吮住了司沐的唇。
  好像在喝美味琼浆。
  一碗药很快喝完,最后一口喝完,他便抱住司沐深吮起她的唇,司沐一把把他推开,“你干什么?”
  “你这样勾引我,我哪里能忍住?”
  “薄羿寒,还要我重申多少遍,我们要...”
  “好了好了,药喝完了,扎针吧。”离婚二字又被他堵了回去。
  喝了药,薄羿寒终于安静下来,司沐拿起银针一根一根扎在他头上和背部的一些穴位。
  “改天你会不会一生气把我扎死?谋杀亲夫?”
  “哼,你死了不要紧,我还得坐牢,再说过几天你就不是我的亲夫了,想让我谋杀我也够不着啊!”
  就见薄羿寒的脸又沉了下来,转过身不再搭理司沐。
  拔了针,薄羿寒的头痛症状立刻减轻,药物里催眠的成分也起了作用,他很快便沉沉睡去。
  司沐怕一会他的头痛再发作起来疼醒,便又抱了一床被子躺到另一侧。
  摸着睡梦中男人英俊的五官,和白皙的面庞,司沐有些疑惑不解,他究竟对她有没有爱?
  如果不爱,为什么总是表现出很依恋的样子,如果爱为什么要跟她离婚?为什么要找别的女人?
  听着薄羿寒均匀的呼吸声,司沐也进入梦乡。
  可正睡着又传来薄羿寒的喊声,“妈,我去救哥哥了,真的去了,你相信我,妈,你相信我啊,别不理我。”
  原来又梦魇了,还是同样的梦。
  司沐立刻摇晃薄羿寒,把他晃醒。
  醒来的薄羿寒立刻坐了起来,满头大汗,表情很是痛苦。
  这男人今晚的样子让司沐很是心疼,她终究是爱他的,再想掩藏再不想承认,看到他如此难受,她哪里还能忍得住对他的关心。
  她立刻伸出双臂,把薄羿寒抱住,轻拍着他的后背,“咱妈已经不怪你了,早不怪你了,那都是梦而已。”
  薄羿寒很快清醒过来,可一把便把司沐推开,“一个梦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然后从床上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窗边沙发椅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冷冷淡淡说一句,“我真是羡慕有些人,可以随随便便忘记一些重要的人和重要的事情。”
  每年此时他都会旧事重提,埋怨她。
  十年前薄羿琛葬身火海后,看到儿子烧的一团焦黑的尸体,婆婆穆若萱精神受到了刺激,家族遗传精神病彻底爆发,得了间歇性精神病,第一时间便把薄羿寒痛骂了一顿。
  因为每次薄羿琛的康复治疗都是司沐和薄羿寒跟薄羿琛一起去的,可那天薄羿寒觉得没必要两个人在那陪着,便让司沐单独陪着薄羿琛做康复,自己跟着同学去球场打球去了。
  为此穆若瑄狠狠扇了薄羿寒耳光,说他如果不去打球,把哥哥背出来,他的哥哥也不会被烧死。
  薄羿寒跪在地上哭着抱着穆若萱的腿,一遍一遍的解释,说自己那天已经赶回去救哥哥了,可后来被房梁上掉下来的东西砸晕了。
  已经疯了的穆若萱就是不相信,还说薄羿寒不是她的儿子,让薄羿寒立刻滚。
  薄羿寒说司沐看到他进去救大哥了,让司沐去给自己证明。
  可司沐醒来后却失去了记忆,对薄羿寒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十年以来,每到薄羿琛的忌日的前一天,薄羿寒都会做同样的梦,梦到自己眼看着大哥葬身火海,梦到母亲穆若萱扇他耳光,把他赶出家门。
  司沐注视着他的举动,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淡疏离,完全没有了醉酒和头痛时的黏人。
  和每次他们激情过后一样,直接从火热的夏天进入严寒的冬季。
  看来昨晚发生的一切他又选择性的忘记了。
  他又不需要她了。
  司沐从床上下来,准备去隔壁房间睡。
  可刚到门口,又被薄羿寒叫住,“把这个拿走。”
  司沐转身一看,薄羿寒说的是那个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礼物。
  薄羿寒已经把盒子拆开,拿出了里面的包包,一款深棕色带纹理的包包,质感很好的样子,是她喜欢的风格。
  “我们都要…”
  “你能不能别总是离婚离婚的挂tຊ在嘴边,我们还没离呢。”
  “不是你要跟我离婚的吗?”
  “是我说的怎么了?跟这包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专门给你……”
  司沐疑惑的看着他,可薄羿寒没有再说下去,而把包在她面前扬了扬,“诊疗费。”
  “ 啊?”
  “是啊,不能让医生一晚上白干,这是病人给医生的诊疗费,否则离婚以后头再疼起来,医生不来给治了。”
  薄羿寒还是一副傲娇的口气,语速很慢,拉着长长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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