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烟淡淡地应声。
　　洗完澡，展洵还是穿着苏烟的衣服，她的衣服被变态摸过，她不好好洗一洗，不敢穿。
　　客厅茶几上放着一杯牛奶，苏烟正在书桌前看书，她出来时，苏烟起身将牛奶端给她：“温的，可以帮助入眠。”
　　虽然牛奶对她的睡眠没什么用，但展洵还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她接过牛奶杯，喝完之后去厨房洗杯子，出来时，苏烟进了浴室，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没有苏烟在身边，展洵睡不着觉，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清醒异常。
　　十来分钟后，苏烟进了卧室，她忙闭着眼，能感觉到苏烟在她身侧躺下，两人之间隔着一点距离。
　　她身子一动不动，怕翻身会影响到苏烟休息，苏烟的手指却触碰在她的手背：“怎么这么凉？”
　　他原来知道她没睡着。
　　展洵没再装睡，侧身朝着他的方向，她声音很小，像是在说悄悄话：“从小就这样。有时候睡一宿身上也是冰的。”
　　黑夜中，她看他的目光无所顾忌。
　　苏烟也侧着朝向她：“手给我。”
　　展洵将手放在胸前，他很轻易便找到她手的位置，帮她暖手。
　　她突然很想亲近他，沉浸在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中，她的感情肆无忌惮地生长，甚至冲破她的顾虑而猖獗。
　　她的手在他温热的掌心中渐渐回暖，苏烟松开她，她差些情难自控地抓住他的手，可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无边的沉默中，苏烟侧过身，背对着她。她心里突然像是缺了一块，微微发疼。
　　大雪过后，公司恢复上班。
　　法务部总监任全贵从外面走进来，大家都以为他是去找李凯的，但任全贵却在展洵面前停住了脚步。
　　“展洵，上次安平医院的结果出来了，我们只需要赔偿五六万就可以了，这次你帮了不少忙，刚好我们法务部今晚团建，要不你跟李总都来吧。”
　　任全贵在公司比较有威望，而且还是董事长的亲戚，她们公司到处都是裙带关系。
　　展洵作为底层的员工，有些面子是不得不卖。
　　她站起身，笑着回道：“今天晚上我一定会到的。安平医院的事情本就在我的职责范围内，还要谢谢法务部的同事帮我一起处理呢。”
　　任全贵称赞说：“上次老李还说你不懂事，我看你这姑娘挺好，小嘴又能说。有你在手底下工作，老李该庆幸才对。放心，今晚我一定说说老李，让他多给你一点年终奖。”
　　要是真可以多给点年终奖就好了，但是展洵知道这不过是客套，她随便应付了几句。
　　等任全贵离开后，姜霞滑着办公椅到她身边：“这老头什么时候这么平易近人了，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你小心点。”
　　姜霞所说的展洵何尝不知道，她操作着电脑：“嗯，我知道的。到时候少喝点酒。”
　　“虽然没听过任全贵对女员工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你提防着点，毕竟没有自己人在。”
　　姜霞提醒完，也开始工作了。
　　展洵这些年还挺感激姜霞的，姜霞算她半个师傅，当初跟她交接工作的人三天就走人了，很多东西还是姜霞教给她的。
　　而且姜霞是京海人，三十多岁，上班就是为了混社保，工作很佛系，她只要觉得稍微麻烦的客户就会丢给展洵，说起来，展洵占了她不少的便宜。
　　下班后，展洵给苏烟发了信息，说会晚点回去，让他去食堂吃饭。
　　在家办公三天，苏烟大部分时间都在实验室泡着，每次她叫他回来吃过饭后，他又会去实验室，几乎都是后半夜才回来，他们见面的时间很少。
　　这时李凯主动来找她，说是让她坐他的车去餐厅。
　　展洵跟着李凯去了停车场，自从瑞安的事后，她还是第一次跟李凯独处。
　　上了车，李凯笑得很和气：“展洵，瑞安的事呢，我们都有责任，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在你一个人头上。”
　　展洵不知道李凯为什么有脸说这种话，但她没反驳什么，跟钱没关系的事都没有意义。
　　李凯见展洵不搭腔，问道：“是不是还在跟部门怄气呢？”
　　都上升到部门了，明明是他跟张宇航两个人抢她的业务。展洵回道：“我没有跟部门怄气。”
　　李凯欣慰地说：“那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咱们谁也别提了。”
　　他一个人唱着独角戏。
　　展洵工作只是为了赚钱，没将他当回事，接话都是不冷不热的。
　　两人到了餐厅，法务部的人到得七七八八，任全贵给李凯留了个主位，自己坐在李凯旁边，而展洵的位置安排在任全贵身边，还是被任全贵亲自拉过去的。
　　上次一起去安平医院的几个法务给展洵敬了酒，说是多亏了展洵帮助他们，不然医疗事故根本解决不了。
　　多少有些夸大其词，展洵心里很清楚，他们这么殷勤，多半是参与了张宇航抢她业务的事情，不过她没点破，客气地逢迎。
　　期间几个同事对展洵劝酒，展洵只是意思意思喝了几口。
　　这时有人说道：“李总，销售部美女如云，我们法务部优秀的单身男士也不少，不如哪天一起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啊。”
　　任全贵在一旁帮衬：“老李，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要不考虑考虑？”
　　李凯虽然被法务部的人灌了不少酒，但除了红脸，没有其他反应，他很能喝。
　　他又抿了口酒：“可以呀，这事我回去交代一下，年会的时候，销售部和法务部单身男女坐一桌，看中了的话，还能带回家过年。”
　　他说着又走到展洵身后，手搭在展洵的肩头：“展洵也是单身，你们要是谁有意思，今晚就可以开始追。”
　　展洵浑身不自在。
　　法务部有个中年男人喝得醉醺醺的，两只眼睛色眯眯地盯着展洵打量，口无遮拦：“这不是上次拿下瑞安的美女销售吗？我听人说瑞安的贺聪跟她关系不错，我们法务部的屌丝她哪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