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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母的声音随意,就像是在说天气很好一般。
  江年晚却僵在原地。
  一瞬间,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仿佛说话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了。
  只余一阵沉默以对。
  见她不说话,苏母语气顿时变得不善:“为何不语?你要知道,婚约本就是玉儿的!”
  这些话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江年晚的咽喉。
  痛苦的窒息下,江年晚只能摇头。
  她不愿。
  从小到大,无论是吃食还是首饰,她都让给了苏惜玉。
  可唯独谢添颜,她不愿放手……
  苏母见此,直接摔了手中的茶盏,随后扬起手。
  “啪”的清脆一声。
  火辣辣的痛感瞬间攀上江年晚脸颊。
  苏母的声音愤怒无比:“让你自请为妾也算留你几分颜面,如若不然,那便只能赐你一纸休书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二天,江年晚带着小禾搬离了正院。
  小禾在走出正院时还在哽咽:“小姐,您才是侯爷明媒正娶的侯夫人!为什么咱们却要处处忍让?”
  江年晚听着,心中一酸。
  她想着,傻丫头,什么明媒正娶,终究比不过一个两情相悦罢了。
  江年晚干脆搬到了离正院最远的落霞院。
  她刻意不去探听,也从不出现在苏惜玉和谢添颜的面前。
  直到这日,许久未见的谢添颜,竟来了落霞院。
  江年晚迎上去,嘴角的笑容还未扬起,便见一群丫鬟捧着一件喜服,鱼贯而入。
  江年晚的呼吸一顿。
  那是身没有刺绣,唯有一枚硕大的东珠镶在胸前的喜服。
  而那东珠,则是谢添颜首次得胜归朝时,皇上亲自赏赐给他的。
  江年晚愣愣的,轻轻的问道:“这是……何意?”
  谢添颜目光沉沉,声音平淡:“苏氏,本侯下月成亲,这身喜服便交由你来绣。”
  这番话,像是一簇火焰,在江年晚的心尖烧了起来,让她的身体疼得发抖。
  她声音都沙哑了:“凭什么?”
  谢添颜有些不耐道:“玉儿素来依赖你,只愿穿你亲手绣的喜服成婚。”
  如此坦诚。
  竟连骗一骗她都不愿。
  江年晚闭上眼睛,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才是,你的妻……”
  谢添颜却被这五个字激怒了。
  他冷笑一声:“不过是偷来的。”
  心尖燃烧的那团火焰被浇灭了。
  每个字都如同利刃,一寸一寸扎进心口。
  江年晚那双水凌凌的眸子此时布满血丝,她定定地看着谢添颜。
  仿佛要透过他的皮囊,看进他的心里。
  在这样的目光下,谢添颜的喉结微动,终是淡声道。
  “这桩婚约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也不会落得如此局面。等玉儿进门后,本侯自会与她说明真相,届时你只消安分守己,以后这一生,侯府仍是你的依靠。”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年晚怔怔站在原地,第一次觉得,安分守己四个字是如此叫人心寒。
  想要绣好一件嫁衣,一个月的时间自然不够。
  江年晚没日没夜的熬着,险些将一双眼睛熬瞎了,才堪堪赶在大婚前完工。
  她将喜服亲自送到了如今被苏惜玉住着的正院。
  苏惜玉很是喜欢,当场便穿上了这件精美华丽的喜服,柔声问:“姐姐,我好看吗?”
  江年晚却只觉眼前这抹红几乎要刺伤眼瞳。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突然轻声问:“玉儿,你可想起来,五年前是谁害你?”
  此话一出,屋内霎时落针可闻。
  江年晚颤着声音问:“那时,老侯爷正考量你我谁更合适履行婚约……”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叹息打断。
  “姐姐,如此深究,又是何必呢?”
  江年晚的心中猛然一突,对上了苏惜玉的眼睛。
  那双黑眸里满是幽深,甚至还有几分嘲弄。
  但她根本来不及细看,就见苏惜玉突然满脸惊恐地后退了几步。
  “我不知道!姐姐!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
  随着尖叫声,苏惜玉朝外狂奔而去。
  江年晚心中大骇,迅速跟了上去。
  刚追出门,就见苏惜玉穿着那红嫁衣,纵身一跃,直直跳进荷花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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