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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女子毕生所求的东西,才会在他们的世界里不值一提。
  刘茵绕着手里的丝线,听远志侃侃而谈,好奇:“做男子若真那么好,为什么我阿爹和兄长每天疚心疾首的呢?”
  织罗抢道:“他们愁的是开枝散叶、大展宏图,即便不成,最不济也是个穷苦的男人,若他是有家室的男人,吃的苦,女人定要一起吃,可女人的苦,男人却不用吃。”
  刘茵抿了抿嘴,没再说下去。
  她不说,织罗却又想到了别的事:“诶?我听说,你阿爹或要调到茶运司去,那不是肥差吗?为何还愁?”
  “他们的事我不便探听,只知道,或要到川蜀去。”
  “川蜀?怎去那么远的地方?”织罗猜,难道是刘老爷官场得罪了人,有人要害,还是惹上了事,有人要保?听说京城换了人做主,再过除夕,年号都要改,还是时移世易,波及到了刘家?
  刘茵摇头,又是不知。
  “那你怎么办?”远志关切。
  “自然是要随他们一起走的。”
  织罗又说:“从江州到川蜀,路途遥远,你身子不好,如何吃得消?”
  远志真是落下太多,竟不知道刘茵生病:“怎身子又不好了?”
  “最近总有些发热,人也容易困倦,或是冷热换季受了凉。”
  “可找大夫看过?”
  “找了,也说风寒,只是吃了几贴药,好了些,这几日倒是没发热。”
  风寒之症也确实如此,远志听她退了热,便以为没有大碍,刘家有自己的大夫,之前一个宋仁贵都要和戚家扯皮,现在只要不是有求于她,她也要学乖。
  只不过,对面人是刘茵,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那平日胃口、休息都好?”
  刘茵摇摇头:“你知道我的,本对吃的就提不起兴致,常白天昏昏沉沉,夜里又辗转难眠,熬过了两个时辰才睡得着,已经许久。也分不清是后来才起,还是生来就这样。”
  远志拉过她的手,把了一会儿,脉象是有些虚,别无其他,只当是体虚而已:“你平日也该多走动,别总是坐在绣架旁,躲在屋子里,终究不好。”
  “我倒也这样说,”织罗柔声道:“眼看刘家要与金家结亲,金家门第可算江州最高,阖族人丁兴旺,最恨女子做分外事,你若过去,总不比在娘家,也不知道新妇要守什么规矩,无论怎样都要好好为自己考虑才是,身子是自己的,切不可贻误。”
  刘茵原本绕着丝线的手停了下来。
  亲事到底是喜事,远志笑问:“已经定了?”
  刘茵默认,但脸上掩不住愁容:“合了庚帖。”
  “不高兴?”
  “也没有。”
  刘茵欲言又止,远志没敢再多问,唯恐让刘茵觉得刺探了她的私事,帮不上她的忙,又要问那么多。她隐隐担心,刘茵心肠软,心思细,但难免有时候会因为太细,心事藏太深而郁结难舒,连张頩那样正当年的男子都会因郁怒之气生病,更不用说刘茵这样脆弱的女子。
  “有什么心事,你若无人可诉,也不要视我们为外人,很多事只要说出来,不管是哭是骂,排解出去,总会好受些,就怕压制在心太久,不散便会积累成疾,若遇到麻烦无法应对,也要躲着点。”
  道理刘茵懂,她强笑:“所以,躲在屋里,不也正好?……或许也是好事,金家在江州,父母兄长也是为了让我不离江州,不用受奔波之苦,”她握住远志的手:“起码,若能留下,我们三个还能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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