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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弘业好不容易扭转身子,却看到元洲早已接着他的球朝红队的旗帜奔去。
  马蹄踏草地,风声呼啸,元洲手心轻轻一转,那马球随着他的动作快速飞向红方旗帜。
  球的速度之快,竟让在场的人看不清,只能看见细密不断的残影。
  “原来弘业哥哥做了别人的嫁衣!”霍星捏着团扇,笑容妩媚。
  “这在战场上叫什么来着?就是帮着敌人害了我们自己的。”元烟抬起懵懂无知的小脸,问道。
  “间谍。”左云弯了弯唇道。
  马公公宣布结果:
  “红队、蓝队一比一平!”
  太阳升上正空,光线是越来越大了。
  最后红蓝两队骑马围着马球场看台走上一遭,这次比赛算是结束。
  萧遮年和元洲走在前头,一众世家小姐们拿起旁边的红条,抓机会送出去。
  比完赛送红条,一乃鼓励之意,你是她眼中发挥最好的队员,二乃诉说男女情意,她对你有意。
  霍星的红条巾递在萧承泽面前。
  全场如无头苍蝇的萧承泽:同情谁呢?
  “星妹妹,我虽没有你哥哥勇猛,但也不需要你的红条鼓励,此后我必定会苦心练习马球技术,你这红条还是给你哥哥留着吧!”
  说完径直走到左云面前。
  这顿操作让萧月之看得一愣一愣的。
  三哥,其他公子哥或许是因为家世或相貌不足,而你,是凭实力单身的!
  萧承泽看了看台上的苏妍儿,对方微微颔首,并无他意。
  而在掠过看台时,那张熟悉的脸让他不由得怔住。
  少女的柳叶眉根根分明,额头饱满光洁,杏眼眸子亮晶晶,有她在,其余的京城贵女黯然失色。
  可少女定定坐在看台,手中捏着那根红条巾,并未有所举动。
  萧承泽想起碎掉的白玉腰带,随即垂着头,
  “多谢云妹妹照看烟儿,但在下对你不只是感激之情。”元洲冲她温润一笑。
  眼底的笑意久久不息,穿过眼底仍能见到他在场上那股野心。
  言毕,竟也取下头上的蓝色布条,在左云另一只手上轻巧地绑了个蝴蝶结。
  “哥哥!”烟儿跳起来扑在元洲怀里。
  左云定定站在那里,脑袋嗡嗡的。
  元洲……竟向她告白了!
  万念无比欢喜递上红条,可萧遮年脸色却是异常的差,神色紧绷。
  萧月之看出哥哥情绪的异样,见哥哥朝自己走来,拿起红条子想给哥哥系上。
  大哥的胜负心一直很重,就算只是打个平手,对他来说也和输了没什么两样吧,所以心情会这么差。
  可大哥走了一半就停下来了,快步绕完离场了。
  “大哥怎么回事……诶……云妹妹呢?”一眨眼的工夫,左云不见了。
  萧子平对那处发生的动静感到诧异。
  元洲竟喜欢左云。
  “平哥哥?”凌雪的红条子就在眼前。
  他注视着那抹红色,母亲黄氏的话在脑海中盘旋:
  娶了礼部尚书的女儿,日后的仕途必定平步青云!
  倘若不娶,得罪了礼部,春闱之时谁都不敢捞你上榜。
  萧子平接过凌雪的红条,用力地攥了攥,压下心底的起伏和不甘,努力摆出个大大的笑容。
  凌雪暗暗松了一口气。
  萧遮年对她无意,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萧二郎。
  陈氏一家固然仍有权力,但嫁入萧家能经常见到萧遮年。
  并且陈老年事已高,不知何时一命呜呼,他这几十年来打下的人脉,随时都有倒塌的风险。
  老来得子的陈弘业也丝毫不争气。
  若不是陈驸马顶着,陈家早就看不见表面的繁华了!
  马球场西侧,马公公掂量着手中的银票,满意地露出笑容。
  “小的一事不明,这些奴婢低贱,小姐必定有从小打到用习惯的粗使丫鬟,何故花大价钱买她们?这些银票放到外面,就算是买一箩筐的丫鬟也是够的。”
  “实乃私人之事,总之多谢公公愿意放价给我。”左云恭恭敬敬道:“还请公公将她们十人的奴契给我。”
  左云拿到那一沓奴契纸,不安的心终于有点踏实的感觉。
  “原来是你抢了我的舞女!”陈弘业大喊道。
  由于他方才运动完,气血还没缓过来,此时脸色发青,眼睛瞪得老大。
  左云稍稍退了两步,“陈公子安康。”
  “你——”陈弘业本想再骂,但面对左云那张脸,他再也骂不出口。
  “月妹妹肯定等我等着急了,失陪了,陈公子。”左云福了福身,没等对方回答就溜走了。
  马球场不远处,有另一道阴森的眼神始终盯着她,冷冷的,让人很难不在意。
  萧遮年沉着脸,他不懂她为何总是拈花惹草。
  这边二弟三弟的心还没死,不知何时元洲竟对她倾心相待,还没等他捋清楚前因后果,又去招惹别的男子。
  好,好得很。
  出门一趟,一下谈了好几个男子。
  一谈一个不吱声。
  瞧瞧这陈弘业,眼睛又直了,今晚的魂又不知道回谁家了。
  想到方才他想走到左云跟前,可左云别开眼,装作没看见他,走了?!
  她对他竟如此避之不及——
  主子郁闷着脸不说话一中午,饭也没用多少,一直在醉仙楼闷声喝酒。
  “主子,依小的看,上回你英雄救美,令自己小臂受伤,而云姑娘仍是对您冷脸,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向北又没忍住进言纳策。
  萧遮年歪着头,盯着玉樽酒杯,“何解?”
  “云姑娘讨厌您,因而——”
  “向南!”萧遮年喝令道。
  “属下在!”向南闭上眼,看都懒得看旁边的向北。
  “向北手上的任务太少,这个月马肆由他一人打扫。”萧遮年挥了挥手,继续饮酒。
  “主子——不要啊——”
  向北哭喊的声音越来越远。
  向南直摇头,“你这张嘴最好还是缝上。”
  向北心中纵然委屈,但眼神仍是坚定不移:
  “做奴才的坚决不能眼看着主子堕落而不提醒!对主子忠诚是我永远不会违背的原则!”
  向南猛地一拍额头:“马肆,你永远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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