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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塌上美人突然开口问了个别的,女人没料到,愣了下回答。
  “我也是经受了裴家的考察,但因为我是异族人,结亲也算是邦交友好,就这样被同意了。”
  这个奇怪的家族有一系列折磨人的手段,恐怖到令人发指。
  盯着瓷杯,温知窈有些出神,“裴家这样忠于皇帝?”
  真的吗?
  那就很麻烦了。
  只是她并没觉得裴恕有多忠诚,或是抱着多大治国的宏伟目标。
  尹殷批阅的奏折,她简单扫过一眼。
  就连她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都知道,简直一塌糊涂。
  字迹潦草凌乱,涂涂画画,像是磨洋工胡任务,很难看出写的是什么。
  但掌印也没要修改,或亲自看一遍的打算。
  这样的奏折有什么用处,下面人知道该如何行事吗。
  “是的!”
  闻言,女人斩钉截铁的点头。
  以为温知窈心软了,更是着急,“娘娘,掌印必要时定会拨乱反正,不会做任何损害社稷的事,这是掌印的职责,也是他终身唯一的价值。夫君忠于国忠于民,作为妻子我理应骄傲,但不能用我的孩子去换..........”
  门开合,“怎么,心有不满?”
  男人走进来,温知窈回过神,看着他坐到软榻的另一侧。
  拿起她面前的杯子喝了口,唇落在有口脂的那一面,与她的唇印贴合。
  温知窈脸一瞬烧热,慌忙避开视线。
  幸好女人吓的脸色惨白,跪在地上发抖,没功夫管别的。
  “家主,慧慧也是您的孩子,您开恩放慧慧一条生路吧!家主!”
  她爬到裴恕脚前,哀求诚恳,温知窈心里不是滋味。
  她只是个母亲而已,为自己孩子着想的母亲。
  像她的母亲一样,以肉身挡在门前,只为保护她和妹妹逃跑。
  很难想象,她们弱小的身躯里如何迸发这般力量,无畏生死。
  “掌印,如果我将慧慧归到膝下,她是不是就不算裴家人了?”
  “娘娘以什么身份插手臣的家事。”
  男人容情平淡,眉微挑。
  “慧慧你也看到了,不是那块料子嘛。”
  桌下,温知窈轻勾了下裴恕的手指。
  他垂了下眸,看过去,脸色淡到让人猜不透。
  “娘娘求臣的事还真是一件接着一件,片刻不让臣喘气。”
  大手摸上脸,他神色自如的用拇指蹭她唇角,“吃什么了,口脂花成这样。”
  女人惊的赶紧埋下头,她以为慧慧说温娘娘身上有父亲的味道,是童言无忌。
  这,这是什么意思?
  温知窈耳根通红,作势张嘴要咬他的手指。
  他总不顾及着人!
  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要知道了!
  裴恕一笑,收回手,小猫娇娇的恼人,倒是可爱,不惹人厌。
  一急,就顾不得身份地位,旁的乱七八糟。
  偶尔伸出爪子挥舞,挺有意思。
  “这样,你先回去吧,本宫想好后派人告诉你。”
  女人啊声,不管不顾的抬起头。
  再晚一点他们就要走了,今年的机会没了,等明年淑妃娘娘自己有了孩子,就更看不上慧慧了。
  “您能不能再...........”
  “你先回去吧。”
  温知窈安慰的冲她笑笑,女人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跪久了她腿有点发软。
  出门前回头看了她一眼,满是泪水的脸无助。
  等人走后,温知窈下了软塌,爬上他那一侧,“窈窈是掌印的人,所以窈窈也是半个裴家人,不算乱插手。”
  这话好笑到裴恕笑出声,成为裴家人她远不够格。
  那个地方,哪许她到十八岁才成长。
  灵族千娇百宠的公主到现在才慢慢的长大,长大的速度还极其慢,也就刚从蠕动到爬的进化吧。
  “娘娘啊。”
  她很少能俯视裴恕,现在她跪坐在他身边,比他高了,能看清他深黑的眸,不见底的深潭。
  温知窈低头,小幅度亲上他。
  他抬头,接住这个蹩脚的吻。
  唇齿间纠缠,温知窈手不自觉搭上裴恕的肩。
  窗外阳光洒下,他闭着眼,皮肤被照耀的透明,肤色极白,仿佛能融入光晕中去了。
  长睫发金,漂亮的像是雕刻出的玉石。
  略微的窒息让温知窈唔了声,想要躲开他。
  他追上她的唇,像是喘不过气似的,必须借着她呼吸。
  在她心里神曾经是慈悲怜悯的,但现在她不觉得神爱世人了。
  或许神是他这样的,凉薄,孤傲,任由世人在苦海里折磨。
  他的呼吸声在耳边来回,搅合的她纷乱。
  温知窈突然心里有点不舒服,“她说她夫君身上很多伤,掌印呢?”
  手滑落摸到他胸口,被人抓住。
  他睁开眼,霎那间的流光,萧疏而藏锋。
  自下而上将她散落的发丝压到耳后,“裴家那么多可怜孩子,娘娘就帮一个?似乎不公平。”
  “宫中这么多女人,掌印为什么选择我?”
  裴恕在等她接下去的话。
  温知窈长嗯了声,“因为我最漂亮。”
  被人捏了下鼻子,她娇哼了声继续说,“还有,我主动。”
  那么多人惦记他,他只选择了她,因为她勇敢,是第一个主动找上他的人。
  “所以不管慧慧是被自己母亲教着来讨好我,还是她母亲今日跪在这求我。她有主动过来的胆量,就比别人多几分机会,这很公平呀。”
  小手在他肩上戳戳,“那,慧慧不也是掌印的孩子嘛。”
  他没表态,看着她,温知窈眨眨眼,又眨巴眨巴,“我当掌印同意啦,我让如月收拾间屋子给慧慧住。”
  她刚要去,被人拦腰捞回来,“告诉那孩子,是她母亲求你,你才留下的她。”
  愣了下,温知窈点点头,“哦哦。”
  大手松开,她才慢吞从软塌上下来,走出去叫来婢女,“收拾间屋子。”
  “是,娘娘。”
  仔细想,温知窈突然被一个可能性吓到,回头望向屋内。
  他的背影被窗子挡住,看不出来。
  那个女人很有可能为了保护女儿,而没有告诉裴慧儿她十岁后会发生什么。
  裴慧儿可能对裴家的事一无所知,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和爹娘快乐的生活在一块儿。
  有一日,她被留在陌生的宫里,和父母分开,一年只能见一面。
  她会不会对自己生出怨恨呢,觉得是自己抢夺走了她,导致她不能和爹娘在一起。
  这个坏人到最后竟变成了她。
  裴恕让她告知裴慧儿前因后果,是为了避免这个。
  是什么样玲珑的心思,能提前想到这些。
  她差的太多了,根本想不到这一层。
  手指被帕子搅的发红温知窈才回神,裴恕身上有太多她想学的了,她想得到的。
  就像她欲望的结合体。
  每一次在她迷茫自己和他关系的时候,他都像岸边随手撒鱼饵的人。
  用一点点饵料,勾着她朝他游去。
  回到屋里,她重新爬上软榻,“掌印,他们为什么都管你叫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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