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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心谁呢?你这么没规矩,看来小叔得好好教教你。”
  当着两人的面,他一滴不剩全倒入旁边吧台上的一盆绿萝里。
  秦渊很少跟秦霆琛起冲突,难得愤怒地瞪着秦霆琛,“小叔,你干什么……”
  秦霆琛脸色不善,抬手掐住还要说什么的秦渊的脖颈,将人猛地掼在墙上,无视对方痛呼,俯视睥睨,勾唇。
  “你说干什么?三年前你出国不见人影,今天当然是把当初没来得及揍你的那顿补上来。啧啧,你这招下药现在还没玩够?
  三年前,婚礼毁了的当天,她约你餐厅谈,你当时把药下到牛奶里,本来是心有不甘想玩她吧?
  结果她打晕你跑进我包厢,缠绵一夜后被找我的奶奶撞见成了我老婆。
  我说你啊,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种招数一次就够了,故技重施不但会膈应到她,还会膈应到我。”
  秦渊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跟扯了遮羞布,显露几分不自在,看向周卿,“我……”
  周卿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她又不傻,从第二天从秦霆琛床上醒来就知道了。
  与其纠结这个,还不如让她睡会儿,她真的浑身上下又累又痛。
  秦霆琛放开秦渊,拖着周卿臀部抱起来放吧台上,脑袋凑到她脖颈间深嗅一口,姿态暧昧,眼角又瞥向站在原地没走的秦渊。
  “还不出去,还是说你想看现场版?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你婶婶……”比癫是吧?
  周卿心情特别不好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低,拧眉看秦霆琛。
  男人要是真敢当着别人的面糟蹋她,她一定会把刚才没做的事做了,打不碎他的牙齿,也要弄断那根烂黄瓜,再不济头给他塞马桶。
  “小叔,你怎么能这样?卿卿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是我不好对她念念不忘,你别怪她,你要打就打我……”
  秦渊满脸痛苦地捂着脖子上被秦霆琛掐出的青紫手印,想要上前把周卿挡在身后。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茶艺再高也没用,等你老子成了秦家家主,你再来撬老子墙角,现在她是我老婆……来人!”
  在秦渊过来之前,一群面瘫黑西装进来把秦渊强行‘请’了出去。
  “脏死了。”
  秦霆琛刚才一副要吃她狼样,秦渊一离开,就把她晾吧台扭头自己去洗澡,没一会出来又拿着手机聊骚,还不忘抬眸嫌弃地看闭着眼睛爬上床周卿一眼。
  “既然被野男人碰了,就好好洗洗,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周卿没做过多挣扎。
  洗澡到一半,浴室门被敲了敲,秦霆琛语气不大好,“你电话。”
  周卿关了水龙头,眼前都是白花花的泡泡,摸索着把手上的水擦干净,门打开一条缝,闭着眼睛手伸出去,秦霆琛把手机递给她。
  “谢谢。”
  “下次记得调静音。”秦霆琛目光落在周卿身上,女人雪白的皮肤上仿佛镀了一层暧昧而昏黄灯光,上面布满他不久前留下暧昧痕迹,看得他喉结不自主上下滚动,“吵到我了。”
  说得好想他用微信跟人调情不打扰她似的。
  “知道了。”
  周卿关上门,查看手机里的来电显示,眼底一沉,随即她随手把手机扔到一旁。
  去蓬蓬头下冲干净身上的泡沫,她裹好浴巾正要出去,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她手里攥着手机,裸漏在外的肩膀皮肤接触到墙面,带来丝丝凉意,电话快挂断的时候她才接起,声音没什么起伏。
  “妈,什么事?”
  “卿卿,你爸又输了钱,现在人被高利贷扣住了,说不还钱就剁了他的双手。”
  江瑶六神无主的声音传来,焦急而担忧,“你姐那样我指望不上,能救他的只有你,你一定要救救他。”
  “……要多少?”周卿看着镜子里面自己无表情的脸。
  “……一百万。”
  “你告诉高利贷随便剁,剁了喂狗,我到时候包红包感谢他们。”
  周卿面无表情说完,利落按了电话,顺手关了机,换了睡衣,上床裹好被子秒睡,完全无视旁边还躺着个活人。
  秦霆琛拿着手机,翻过身,短短几秒钟,灼热的目光已经将周卿扒了无数次,正要做点睡前运动,耳边忽捕捉到对方深陷梦境的痛苦呓语。
  “爸,我给姐姐攒的上大学学费呢?是不是你又拿去赌了?”
  “不是,我给了你红梅阿姨,让她攒着给她儿子买手机和电脑,还差点,下次你拿到钱我再送点去。”
  “你……那是我用命挣的钱,你竟拿来养情人他儿子?姐姐成绩那好么,到时候没钱上学怎么办?到底谁是你亲生的?”
  “谁让你们不争气没把?他儿子能给老子养老送终,你能吗?女孩子就是赔钱货,考大学有什么用?反正迟早都是别家的……先不说你姐,光说你,村头老张家那小子傻归傻,他家说只要你嫁过去就给十万彩礼,有这笔钱,你爸我就拿着去翻本,到时候你妈和你那些阿姨还有你姐都能过上好日子,人家说了把你当亲闺女,也不会亏待你……”
  “呵呵,我不嫁傻子,要嫁你去嫁!”
  “小丫头片子,反了天了你,我是你老子,你就得听我的,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在这之前,你再试一些价钱高的药,给老子多搞点钱,就当是废物利用,不然我剥了你的皮,听到没……”
  “周盛泰,虎毒不食子,你不是人,我没有你这样的爸!”
  “顶嘴!你这个犟驴玩意儿又找抽是不是?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从小到大总是跟老子对着干,当初你妈刚生下你,就该把你这个赔钱货直接卖到非法实验室挣一笔大的……”
  “……”
  其实,卖不卖的,也没有什么分别。
  从懂事起,周卿被囚于二十四小时用仪器监控她的白屋子,小小挣扎的身体被绑在床上,天花板上灯刺得眼睛生疼,戴着口罩的冷漠白大褂,进进出出。
  抽不完的血、打不完的针、电击,基因改造……蔓延至骨髓的剧痛日日夜夜折磨着她。
  而巨大的透明玻璃窗外,周盛泰一次又一次谄媚地从负责人手中接过一沓现金,吝于给她一个或怜悯或不屑的眼神。
  这样的折磨她遭受了整整十五年。
  跟她同批被送来村里女孩子,个个活蹦狂跳进来,最后被兜里揣着成捆抚恤金父母,拿蛇皮袋装走,当然,脸上并无痛苦,只有贪婪和凉薄。
  后来她脱离地狱,夜深人静偶尔深陷噩梦,若滚油烧身,烧得她痛苦不已。
  忽然,身上火辣辣疼着的地方,被轻而温柔覆上一丝清凉。
  伴随着身体舒服了,梦里拔云见日,再无梦魇,竟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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