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染回到小区,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这里是陈宇恒帮她租的房子,一直都是他在帮她交房租,现在两人分手了,她便也没有继续住下去的理由。
她找出个大箱子,将两人在这一年里的合影、礼物一一放了进去。
找来找去,余染发现,他们之间可留作回忆的东西真是少的可怜。
随后,她摘下脖子间的项链,然后放在了箱子的一侧。
至此,两人全部的回忆一并整理清楚。
余染走了。
走的默默无声。
她在北城五环外租了一个老小区的房子。
一个月1000,还算是她能接受的。
新的工作不好找,加上她身上的钱又不多,只好又在小区周边找了一个临时工,在便利店当收银员。
而陈宇恒三天后出差回来,才知道她辞职的消息。
公司,住处,都没了她的影子。
她拉黑了他全部的联系方式,就像是消失了一样,谁也联系不上她。
他来小区找她,当看到余染留下来的东西时,他知道,余染这次是来真的!
他开始慌了。
没有她的世界,是空白的,是黑暗的。
好像走到哪,都充斥着两人的回忆,抹不掉,躲也躲不掉。
他只有一个念想,找到她。
一周后,北城迎来了今年夏天最强的暴雨。
声势如鼓,倾泻不止。
天地间浑沌一片,大地万物仿佛都失去了轮廓,迷蒙蒙的一片……
余染七点下班,撑着伞回家。
还没走到楼下,她打远便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单元门口。
透过雨幕,男人的目光一眼锁定了她,余染脚步微顿。
既然被看见了,也不能再跑了。
犹豫几秒后,她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陈宇恒看着走近的她,轻轻地喊了一声,“染染!”
这温柔的口吻还和初识时一模一样。
不知为何,余染脑海里隐隐浮现出两人这一年里在一起的画面。
他带她吃饭,看画展,打球,去游乐场......
太多太多了......
一年的时间很长,让她回忆都回忆不完。
一时间,余染突然觉得鼻子泛酸,“宇恒!”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一个星期不见,她感觉他瘦了许多。
见她不进来,陈宇恒直接走出门口,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
雨点很大,不一会儿,他浑身都湿透了。
陈宇恒的脸色平静如水,急促来到她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为什么辞职,为什么要走!”
余染淡淡地回望着他,“我不是已经和你说了吗,我们分手。”
他略带疲惫的面容上,眉头轻轻蹙起,“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余染见他如此执着,微微叹息,“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再和你说一遍,陈宇恒,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不同意,我说我不同意!”
说着,陈宇恒走近她,伸手试图握住她的手,然而却被余染眼疾手快地避开了。
“我们结束了,你回去吧,别再淋感冒了。”
余染的语气也没了几分耐心。
听到她的话,他的手僵在半空,久久没有放下来。
他抿了抿唇,沉着脸,“你明明还在关心我,你还在爱我,是不是?染染,我们没理由分开的。”
听着他又恢复了如往常般温柔的音色,余染心里却泛不起任何涟漪。
她温柔的脸色不自觉凝重了几分,声音也冷淡淡的,甚至带着一丝嘲讽,“对不起,只是关心,但爱,也许没有!”
陈宇恒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但最终化为一句,“你不爱我了?”
爱?
他懂爱吗?
爱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未免有些可笑。
余染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迈开步子直接走向单元门口。
“染染。”
陈宇恒也是不死心地跟着,余染不想让他跟上楼,于是回过头,怒瞪着他,“是,我不爱你!最近这几个月你是怎么对我的,还要我一一列举出来告诉你吗?”
一时间,两人尴尬地杵在那里。
陈宇恒黑着脸,终是压不住心里的怒火,朝她吼道:“我说了,这都是被你逼的!”
余染平静的看着他,“那我以后,再也不会逼你了。”
陈宇恒突然拽住她的肩膀,扳正她的身体,“染染,我还爱你,我们不能分手。”
“还爱我?你确定吗?”
“......”
听着余染冷漠的声音,陈宇恒愣了一下,随后信誓旦旦回道:“我答应你,我再也不找别的女人了。”
倏地,余染抿着嘴唇,不言语。
沉默在两人之间充斥。
余染冷哼一声,“换位思考,如果我和别人发生关系了,你还会要我吗?”
“......”
看他一脸僵住的神情,余染心里便已了然。
她太了解他了。
陈宇恒是个多么要面子的人啊。
他怎么会容忍她和别人发生关系?
一下子,余染的睫毛颤抖得厉害,她语气十分坚定道:“你不会,你甚至恨不得抽我两个耳光,对不对?”
“......”
“宇恒,我们没再坚持的必要了,真的, 你放过我吧。”
“唔......”
陈宇恒突然一个箭步,凑到她面前,捧住她的脸狠狠地吻上那双嫩红的薄唇。
余染被他亲的猝不及防,手里的雨伞也被他挤掉了。
心里升起的强烈抵触感,让她拼命地挣扎起来。
可任自己怎么推、怎么打,陈宇恒就是不松手。
最后,余染一动不动,任他怎么亲,都无动于衷。
正是这样的她,比雨还冷,浇醒了陈宇恒。
余染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她尽可能的放低声音,哀求他,“宇恒,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她的眼眶通红,眼神里流露出的tຊ尽是绝望,犹如针一下刺在了他的心头。
在他的印象里。
余染温柔内敛、不争不抢,善良明媚。
他很少见她这般破碎,这般死气的模样。
他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双肩,将头埋在她湿润的脖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祈求她的原谅:
“染染,我不会再别找的女人,我不再强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做的事情!”
“甚至是那个孩子,我都允许你接回市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求求你......”
“别离开我!”
滂沱的大雨拍打在两个人,余染的眼前早已模糊一片。
雨水是咸的。
心也是咸的。
那种身子透彻冰冷的彻骨,那种凄凉的绝望,因为陈宇恒的话瞬间爆发出来。
可是,宇恒......一切都晚了。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呢?
过了很久,余染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宇恒......这么重的雨感压在身上我都不觉得难受,可你的触碰,在这一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
“宇恒,我们已经分手了,希望你未来一切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