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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不在身边,徐斯为图方便,干脆留宿学校,专注精力搞学业。
  幸好,学校宿舍的床位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他原先宿舍的室友因老婆生孩子,卷铺盖搬去了出租房。
  他的床位空出来后,正好便宜徐斯。
  大三的课业比大二还要忙碌,对于那些自我要求严格的同学来说,更是如此。明年就要大四,紧迫感让他们越来越努力,真是“卷生卷死”。
  徐斯眼瞅周围同学上进,他哪里能坐得住,被迫也跟着卷起来。
  毕竟他答应过静姝,会为她争一个锦绣未来。
  于是乎,徐斯收起闲心,终日沉浸在课本之中,成为进出老师办公室的常客。
  有时候,因为讨论专业上的问题太投入,常常忘记时间,错过饭点。
  十月就在徐斯的忙碌中悄然而去。
  一场裹挟北风的寒雨预示冬季的临近,徐斯换上厚外套,站在屋檐下盯着湿漉漉的地面出神。
  他想起静姝温柔的脸庞,每逢出门,如果外边下雨,她总是贴心地帮他把雨伞,外套准备好,送他至屋檐下,目送他离开小院才转身回屋。
  心中的思念也愈发浓郁。
  徐斯闭上眼睛,深呼吸,随后撑起雨伞,快步走进雨幕中。
  胡叔介绍过来的师傅确实非常靠谱,不到两周时间,水电改造和墙皮刷白工作已经完成,现在就剩软装和店门没有安装。
  徐斯跟静姝通话,报备进度。静姝听了很高兴,“我下个月月底回来,到时会带一个大烤箱,还有做蛋糕需要的模具,零零散散东西挺多,你得帮我做个半人高的储物柜放操作间,方便我归置工具。”
  “好,记下了。这两天北京下雨,温度降低,挺冷的,上海天气怎么样?换季时要添衣,别感冒。”
  徐斯面色关心,对着电话那头的静姝缓缓开口,声音温柔低沉。
  他略显絮叨的反复叮嘱着静姝,静姝在电话那头耐心倾听着,没有丝毫不耐烦。
  “想我啦?”她猝不及防发问,让徐斯明显一愣。
  他抓着话筒紧了紧,声音很低:“嗯,我很想念你。”
  “还有一个月,马上就回啦,你再忍忍,乖。”
  在情感表达方面一向含蓄的静姝,忽然这么说话,徐斯表情别扭:“老婆,你变了。”
  “哪变了。”
  “你从前可不会拿我当小孩哄。”
  静姝噗嗤轻笑,眼睛水润,“可能是因为每天接触的客人比较多,这边的姑娘又特别会撒娇,耳濡目染就学会了。”
  “挺好,继续保持。”
  “呸。行啦,我不跟你说了。”
  深秋的暴雨连绵不绝,张婶手里做着活,望着外面阴沉天气,长吁短叹。
  贾婶:“有烦心事?”
  张婶揉揉干涩的眼角,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我大儿子来信了。”
  贾婶停下糊火柴盒的动作,小心翼翼问:“说什么了。”
  “找家里借钱。”张婶“呵”地冷笑出声。
  “想当初,我跟他爸费尽心思想帮他搞回城。他不肯,来信说许翠翠怀孕,他身为孩子爸爸,不能没良心只顾自己。非留在那山旮沓里吃苦。”
  “我好好一个儿子,劳心劳力拉扯成人,结果呢,跑人家家里入赘,真是……”张婶难过地摇头,叹息道:“白养他了。”
  贾婶:“不管怎么样,儿女都是咱们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哪忍心看他们在外吃苦。”
  张婶垂眼看着地面堆成小山的火柴盒,良久不语。
  “昌民信上说,他小儿子涵涵发高烧,烧了两天都没退,卫生院条件简陋,医生医术有限,建议他们上省城医院。”
  提起素未谋面的小孙子,张婶满是心疼,“幸好春和前两个月刚加了工资,不然,我就算是想借也拿不出钱。”
  她心里寻思着,给春和攒的钱不能动,马上到冬天,到时候要弹两床棉花被,家中几口人吃喝拉撒全靠大军的工资。
  能给的,也只有她自己打零工存下的积蓄。
  贾婶牵起一丝苦涩微笑,感慨:“儿女都是债。”
  “你烦心啥,我都羡慕你,要是昌民能像金华一样醒悟回到我和他爸身边,哪怕脱层皮,我也愿意。”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贾婶犯愁的是金华工作问题。
  “再过两年,皮蛋要读书,金华没个工作可怎么办……我挣的这点钱只够零用。听你提起小孩生病,我心里就犯怵。”
  “谁说不是呢。诶,附近玻璃厂不是招临时工吗,你让金华去试试。”
  “早问过了。招聘的临时工有限,大家削尖脑袋往里挤,各种送礼走人情,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哪有闲钱疏通关系。”
  张婶也没法子,如果昌民不来信,她倒是可以借点钱给金华,反正邻里邻居,贾婶为人她信得过。
  “你找找对面小徐呢?”
  贾婶摇头,拾起地上一个火柴盒,沾胶涂抹:“小徐最近在弄店面,我不讨那个嫌。”
  在店里督工的徐斯打了个大大喷嚏,装修师傅笑他:“谁在外面念叨你。”
  徐斯拍拍衣袖的灰,慢悠悠道:“估计我老婆吧。”
  十一月中旬,店面完工。依静姝的要求,徐斯搞了个大大的透明玻璃窗户,深棕色木质框架,行人从路边走过,打眼就能看见里面贩卖的商品。
  “烤箱怎么运回来?”
  “我跟货车回。”
  徐斯眉头一皱,道:“不行,我不放心。”
  “货车司机是我们老板亲戚,经常在店里进出,我跟他打过几回照面,人挺老实,应该没问题。”
  徐斯左思右想,总觉得不靠谱。
  “你哪天回?”
  “28号。”
  于是乎,26号,徐斯冷不丁向辅导员请假,坐火车赶在静姝出发前抵达上海。
  看见徐斯的刹那,静姝以为自己眼睛出了毛病,产生了幻觉。
  直接傻在原地。
  数秒后,静姝不敢置信道:“你怎么来了?”
  男人插兜走近,抬手轻轻掐了下老婆嫩滑脸蛋,“接你回家。”
  货车前座只能坐两人。
  最后方案是徐斯买硬卧让静姝坐火车回北京,他压货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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