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就像给时屿白的双眸镀上了一层阴翳的墨色。
他正准备挂掉电话,可突然想听颜曼雅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些年的伪装。
犹豫了一会儿,时屿白按下了接听键。
“喂。”
“阿深……”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他皱起眉,不自觉地将手机拿远开了免提。
“什么事?”
时屿白语气冰冷地发动车子。
他的态度似乎让颜曼雅更加难过,抽噎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阿深……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闻言,时屿白目光一暗:“然后呢?”
“我求求你,你再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看在我们在一起这么些年的份上,帮帮我,现在他们都在骂我……”
颜曼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惧意,似乎很怕事态继续下去。
然而时屿白却道:“我说过,我们两清了。”
话落,他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颜曼雅一怔,立刻又打了过去,却又被挂断。
她又气又急地将手机砸在一旁,一脸的烦躁。
直到今天她都不敢去看新闻和微博,就怕看见嘲讽和辱骂她的话。
但她更为担心的是会被扒出与别人开房的事。
颜曼雅想起那天咖啡厅木卿卿轻易地说出了自己的行踪,本就慌乱的心更加恐惧。
医院。
天渐渐黑了,也开始下起了小雨。
时屿白才走到病房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木卿卿的声音。
他眸色一亮,刚要踏进去,却被她下一句话给止住了。
“我和他不可能了。”
有气无力的一句话却像座巨山压在了时屿白的心上,更像两根铁钉把他的双脚狠狠钉在了原地。
木卿卿望着天花板,眼中满是疲倦:“而且现在我们才是夫妻。”
听着她这番话,陈炎心情略显复杂:“我知道,其实你……”
“其实我早就累了。”木卿卿眼眶微微泛红。
只有在颜老爷子面前,她才能像一个孩子般撒娇粘人,而任何时候,她表现的都是强势,甚至是咄咄逼人的一面。
可在此刻,她却觉着什么脾气都没了。
或许所有的骄傲的棱角都已经在面对时屿白的时候被磨平了。
“陈炎,你知道吗,每次在和他冷战时我都在想,为什么我要活的这么累。”木卿卿怅然地望向沉默不语的陈炎,“我二十六岁,活了也快一万天了,但让我想起来会笑的记忆只有一点,能哭的却有一大堆。”
她顿了顿,苦笑了一声:剩下的日子里,我只想过的轻松些。”
闻言,陈炎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好,我陪着你。”
“谢谢。”
木卿卿由衷地点点头,眼眶也不觉湿润了。
她的确该谢谢陈炎,能让她在最后的岁月里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寂静走廊,时屿白紧握着双拳,灯光照着他泛红的眼尾,闪烁着细碎的莹光。
他总觉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带着致命的钝痛。
时屿白抬起头,透过门缝,望向病床。
木卿卿和陈炎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相视无言却又满含温情。
与他们而言,此刻的他仿佛就是个局外人,甚至是个小丑。
良久,时屿白终是转身离开了。
外头的细雨变成了倾盆大雨,他也没有打伞,直接就这么走到了车旁。
然而他没有坐进车里,而是扶着车门抬头望着某处亮着灯的病房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