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飞渊脑子快速飞转着,没一会就有了主意:“我们自己先查,再派人去责问杜宏,看他怎么说?”
“我看,这都不用问,根本就是那姓杜的自导自演的戏码。”乐正飞博恨声道。
乐正飞渊又怎么会不懂,可他们还等着人家的粮草,受制于人。
洛希面色古怪的瞅了两人一眼,却没有开口。
对洛希异常了解的楚哲,一下就看出了她的异样。
怎么?他用眼神无声的问。
洛希笑而不语。
几天后,送信的人回来了,他满脸气愤:“将军,那杜宏说,现在盗匪猖獗,他又无力清剿,粮草被劫也是没办法的事。”
“而如今,当事人周凡也畏罪自杀,真相如何谁也不知道,他让我们先等等,说会派人去查,帮我们追回粮草。”
这不就是想拖延时间,最后弄成无头公案吗?
送信人想起那家伙不疼不痒的样子就来气。
“你就没和他说,我们这边粮草告急,等不了,让他先重新送一批来?”乐正飞博焦急的问。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们必须把粮草补上才行,不然士兵就要饿肚子了。
虽然他们心里都知道,这事恐怕就是杜宏自己的手笔,可他们更需要的是粮草,只要他肯给粮草,他们吃一次闷亏又何妨。
送信人更气了:“小的说了,可那姓杜的却说,上次的粮草,都是他们好不容挤出来的,已经都给我们送过来,现在南岳郡没有其余的粮食了。”
“放屁!”乐正飞博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右手更是“嘭”一下拍向桌子:“今年以来,我们的粮草都是丰川郡供给,他们南岳郡这也是第一次运来,怎么可能就没有了,他分明是不想给。”
乐正飞渊剑眉下的双眸无比幽深:“大堂哥,杜宏这里,短时间内我们恐怕是指望不上了,不如想其他法子。”
“等解决了粮草的事,我再和陛下奏明此事,到时有他好看的。”
乐正飞博叹了口气,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
他想了想,看向一旁的楚哲:“楚先生,您有什么好的建议?”
如今楚哲差不多已经成了他们的客卿,每有大事,乐正两兄弟都会把他叫来,这次自然也一样。
和两人的愁眉苦脸不同,楚哲整个人一片悠然,他慢腾腾抿了一口茶水后,才说道:“你们不妨把洛希叫来问问?”
楚哲敢说,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可看洛希现在的样子,如果没人问,她不一定会多管闲事。
那家伙运气总会很好,就像他的腿,喝了她给的东西后,现在已经能行走如常,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他都不坐轮椅了。
乐正飞渊和乐正飞博对视了一眼,愣了:“洛娘子,这……”
关于洛希落草为寇的事,他们都听楚哲说过,也自己打听过,听说现在朝阳山庄已经霸占了整个通宁县,连县令容白都倒向了他们,成为南岳郡一霸,杜宏都为此头痛不已。
对此,两人心情异常复杂,本来作为朝廷大军,他们就应该出兵灭掉所有反叛朝廷的人,可是……
这个朝阳山庄,一没欺压百姓,二没为祸乡里,甚至在这灾年里,还为许多人建了个遮风挡雨的世外桃源。
就像一心为民,却差点被灭满门的卫氏一族,如果没有朝阳山庄这样的反叛之地,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所以,当杜宏要求他们出兵剿灭朝阳山庄时,乐正飞渊才以忙着对付关外蛮夷为由,拒绝了。
他猜测,这次的粮草事件,恐怕也是杜宏因为上次自己的拒绝,故意设计,就是为了报复他们的。
因此,他们对于朝阳山庄没什么偏见。
可作为朝廷边军,不向朝廷要粮草,却要和反叛朝廷的人拿?
这事怎么想怎么古怪。
而且,人家不一定有,即使有,又凭什么给他们?
“我再想想。”他说。
楚哲只是笑笑,也没坚持。
他脑子本就好使,自然也知道乐正飞渊的顾虑,他只是提个建议而已,用与不用,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接下来的日子,乐正飞渊又是查劫粮草的盗匪,又是催杜宏再送粮草,或者是向周围富户征集,忙得脚不沾地,可不管哪一件事,都没什么结果。
而他们的粮库,却慢慢见底了。
书房里,乐正家两个最优秀的年轻将军,现在却只能愁眉苦脸坐在一起,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士兵的饭食,已经变成半干了,如果再没有粮食运进来,恐怕……只能吃稀的。”乐正飞博头上的长发都抓掉了好几根。
“喝稀的不行,兄弟们随时都要作战,喝稀的哪有力气。”乐正飞渊向来把手底下士兵的命看得极重:“告诉伙房,不管怎么样都让大家吃饱,实在不行,我带队去山里狩猎。”
“这……”乐正飞博纠结半天,最后还是小心提议道:“飞渊,要不,我们听楚先生的,去找洛娘子问问?”
“楚先生的为人,你我也算了解,他总不会害我们的。”
“楚兄的为人,我自然信得过,可是……”乐正飞渊斟酌片刻,说道:“你别忘了洛娘子的身份。”
他从来不以身份看人,不然也不会让洛希九弦住在将军府,以礼相待,还和楚哲结拜。
更何况,洛希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留下有反贼之名的卫家人,就很让人敬佩。
可如果和洛希要粮草,先不说她给不给,就洛希的身份,可能会给他们带来许多麻烦。
“……”乐正飞博又是一阵沉默。
“哎,杜宏本就一直想抓我们的把柄,如果让他知道我们和……拿粮草,那还不立即给司家扣一个反叛的罪名。”
“卫卿这样一个小小的县令,妨碍到他的利益时,他都不放过人家,更何况是一直看不顺眼的我们。”
“小人做派!”这是乐正飞渊给杜宏唯一的评价,可如今他们却拿这人无可奈何。
他吐出一口气,说道:“虽然我们都知道,洛大当家是个义士,可耐不住有心人盯着,还是不走这一步为好。”
“这问题不用担心,我替你们解决了。”这时,书房外一道清雅出尘的嗓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