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森初没想到事态会这般脱离控制。
江婉瑜抬手看一眼腕上的表，声音愧疚：“不好意思，霍先生。”
“孤儿院那边还需要人照看，我现在需要先回去。”
霍森初把江婉瑜送到门口后，江婉瑜便让他止步于此。
一如那日江婉瑜的婚礼，他最后只能目送。
霍森初看着江婉瑜离开的背影，心口隐隐作痛。
良久，他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手心，丢失的东西好像再握不住。
他拿出手机拨打助理的电话。
“明天上午联系媒体，我亲自澄清事情原委。”
沉默了半晌，又缓缓开口：“给肖院长准备好葬礼，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
电话那头声音停顿了半秒，最后轻回了一句“好”。
霍森初电话挂断后，周围倏地安静下来。
他心中像是系上一个结，难以解开。
他眸子暗沉一瞬，离开之际与黑夜相融。
江婉瑜回到孤儿院时孩子们已经睡着，时不时地传出几声轻鼾。
张愿小心地给他们掖好被子。
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流淌在他们睡熟的脸庞。
她一时不忍心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张愿在江婉瑜进屋那一刻就察觉到，她转身看向江婉瑜轻声嘘了一下。
她心头始终有疑惑萦绕，看向江婉瑜欲言又止。
江婉瑜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和她交代什么，心里没底的时候人就会特别不安。
江婉瑜把她拉出房间，轻阖上门。
走廊上寂静无声，江婉瑜都能感觉到自己呼吸颤抖。
张愿面色担忧，紧张地问：“温老师……”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婉瑜在回孤儿院的路上就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大家。
这事其实也没有办法隐瞒。
但有一瞬，江婉瑜觉得自己过于残忍。
她怎么能前一秒安慰他们没事，后一秒又告诉他们‘你们在乎的人已经死了’！
江婉瑜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声音哑然：“肖院长她……”
没等江婉瑜说完，张愿已经猜到大概。
她的面色骤然苍白，望向屋里安睡的孩子们眼中闪过疼惜。
江婉瑜最终没能将‘死’字说出口，转声：“先照顾好孩子们。”
张愿看着她微微点头。
夜色越发浓郁，两人一墙之隔，却都难以入睡。
江婉瑜直到翌日清晨才堪堪入睡。
江婉瑜意识模糊中，关注的帖子不断更新的声音将她吵醒。
手机中。
昨日聚众扰乱孤儿院的帖子已经冲上热搜。
图片中肖院长佝偻起身护着他们的身影又一次刺激江婉瑜的神经。
她呼吸一窒，手指颤抖往下滑动。
评论区中的评论已有两极分化之势。
顶部留言仍是大都叫好。
往后评论中开始出现愤愤不平的声音。
随后，霍森初澄清孤儿院的帖子逐渐冲上热搜，舆论的风声开始发生变化。
“我就说肖院长看着像好人，黑她的人说话！”
“听说院长被送进了医院，生死不明，那些聚众殴打的人眼里还有没有法律！”
……
江婉瑜看着变化的评论，眼眶微酸。
如果在昨天之前他们能够看清，院长也不会离开他们。
人们总在真相显露之前将自以为是的正义信以为真。
她滑动屏幕的手微微发颤。
另一边，帝都医院VIP病房中。
秦堇言指尖微动，监护仪在偌大的病房中发出清脆的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