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洁花了一天的时间将屋子里重新收拾了一遍,统计好缺少的物品,然后出去大采购。
日常用品都买全了,但床上用品没买全,因为她布票不够,只买了凉席跟一床被单,天热,够用了,剩下的等天凉再购置。
当天晚上,她用汪奶奶特意给她留下的煤炉做了一碗鸡蛋面,睡在属于自己的房子里,从身到心都舒服的不得了。
就是半夜被蚊子们奏的交响乐给咬醒了。
她白天去供销社没买到蚊帐,也没在供销社看到蚊香,她也不敢问,怕这个时候还没有,问就露馅儿。
于是这一晚上,她就拿着个芭蕉扇,一边扇风一边赶蚊子。
在省城待了三天,才把这个屋子布置的有点她想象中家的样子,但还缺少很多东西,比如桌布,窗帘等,她布票不太够,就只能慢慢添置了。
布置好家,梅玉洁就去了刚成立不久的工商管理局,想先了解下开中医诊所的流程。
结果人家一听说她开的是诊所,就问她有没有行医资格证。
梅玉洁知道没有行医资格证就不能开处方药。
她以前是有的,但这个原主目前没有,毕竟毕业证还没拿到手呢。
她要是只开个推拿按摩什么的,倒是不用行医资资格证,但是如今这个年代,光搞推拿按摩容易被人误会成有色交易。
梅玉洁问:“怎么才有这个行医资格证?去哪里考?”
“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中医药学校。”
“毕业没分配?”
“额,分配还没下来。”
“国家分配的工作不要你自己干?你怎么想的?”那工作人员给梅玉洁一顿说教:“你先拿到毕业证再说吧。”
梅玉洁对现在的制度不太了解,听人家这么说,也只能离开。
其实现在无照经营的中医很多,但梅玉洁不想这样,没出事什么都没问题,可一旦出了事,她一个无照经营都有可能被人弄去坐牢。
所以还得回学校一趟。
这是梅玉洁一直抵触去想的地方。
原主干的那些缺德事,她肯定不会干,陈宇她是不会再联系的,回去要怎么说?装失忆?
她翻出之前医院的诊断结果,上面写着她缺失部分记忆,需定期到医院检查。
看来到时候就只能拿这个来说事了。
第二天梅玉洁就将门锁上出发去往B市,那些事一直拖下去对谁都不好,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梅玉洁抵达B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循着脑海里的记忆来到了中医药学校,这是一所中医专科院校,为整个A省培养了不少中医方面的人才。
77年恢复高考后就开始停止招收凭推荐入学的学生了。
梅玉洁他们这一届是这所院校招收的最后一批工农兵学员,以前还没觉得有什么,大家都不是考进来的,大家都不认真学习,在那样的氛围中,认真学习的也被带歪了。
但自从第一批正儿八经考进来的大学生入学后,学校里的氛围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推荐入学的学生本来学识就有高有低,很多人都是靠关系来镀金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学习来的。
自从恢复高考后,很多老师都恢复了身份重新回到学校开始授课,面对这种资质的学生,哪个老师不头疼?
于是他们这一届的学生,渐渐就成了老师眼里的麻烦,新同学眼里的差等生。
这些人自然不服气,他们都是各单位的优秀工作者,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还有一部分人就更激进,他们以前在公社批/D老师都成了家常便饭,现在还想故技重施,结果社会风气早变了,学校里开除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以正风气这才消停下来。
私底下,这些人不敢跟老师们对着干,但新来的学生他们可不怕,但人家新同学也不是软蛋,他们可是正儿八经考进来的,跟这些走关系进来的可不一样。
于是双方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起争执。
时间一长,双方都互看不起彼此。
以前原主在这一届里存在感很低,但自tຊ从她手里有钱了钱,就经常请同学们吃饭吃零食,再加上她本来就长得不错,舍得买衣服花钱打扮后颜值还是很能打的,所以身边很快就围了一群男女,渐渐的在学校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了。
她一进校园,就有人跟她打招呼,梅玉洁都冷着脸不说话,那些人还以为她心情不好,也没敢套近乎,梅玉洁就这么冷着脸走到了宿舍。
宿舍是六人住的,现在都没人了,有三个已经回原单位了,就剩下包括原主在内的三个人留在学校,她们仨都想走关系留在城里。
其中有一个叫方腊梅,跟原主关系不错,在原主心里,这个方腊梅是她最好的朋友。
但在梅玉洁看来,这个方腊梅就是个酒肉朋友,利益朋友。
原主哄陈宇很有一套,这个方腊梅哄原主也很有一套。
她算是原主身边的应声虫,原主说什么她都无脑支持,遇到一些口角的小事也为原主出头,所以每次原主下馆子都带着她。
原主在自己能不能留在城里还不确定的时候,就被方腊梅哄得答应她一定帮她也留在城里。
最好跟她进一个单位,这样就不怕去新单位被人欺负了。
梅玉洁越想越摇头,这个原主,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
方腊梅这会儿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梅玉洁坐了一天车,有些累,她起身将宿舍门关上,将蚊帐放下躺了下去。
这几天她被蚊子咬的够够的了,一躺进蚊帐里就有满满的安全感。
她宿舍里挂着的这个蚊帐是原主从海城买回来的,淡紫色,非常好看,也很透气,价格自然也不便宜。
她决定以后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梅玉洁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对话声,她心想应该是那两个人回来了。
意识醒了,但是身体不太想动,她也不知道怎么跟那俩人说话,所以就没动。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床被人撞了一下,然后就听到一个男人喘着粗气道:“小梅,小梅,你别动,给我,我忍不住了。”
梅玉洁吓一跳,第一反应是喊自己,可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后,整个人都僵住了,这特么的是什么虎狼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