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风日下呀,高门贵女,居然会被一个低贱的妾侍胡乱攀扯,国公爷可是叫咱们这些人开了眼了。”
开口说话的妇人是杨氏在闺中的手帕交,也是如今吏部尚书大人家的当家主母周丽姿。
今日因家中有些事情,来得晚些,一进门便没瞧见杨氏。
刚才瞧着杨氏的样子,心疼不已。
她早就觉得这郭家没有好人,配不上她这姐妹为了国家奔波。
可是这日子总归是人家过的,说个一两次也就罢了,若是说得多了,免不得要被这姐妹埋怨,后来她也就不说了。
倒是没想到今日会来这么一出,她最是了解杨氏,是不是真病了,一眼就能瞧出来。
既然她看开了,那作为手帕交的她,怎能不帮忙?
等今日这事传出去,也算有了借口,她便让她家那位上书,将杨家调回来,若是他不肯,就休想再进房门半步。
要知道他能走到今天可全靠着杨家。
郭家是忘恩负义之辈,可她黎家不是。
“还等什么,还不动手,若是她不肯承认,便打死了扔出去,我国公府容不下这等子贪财之人。”
秋氏一直知道杨氏同周丽姿是手帕交,如今她的夫君是吏部尚书,得皇上青眼,她们家在如日中天也得罪不起。
随着秋氏的话音落下,院中便响起了啪啪啪打板子的声音,何宋琳如连绵不绝的惨叫声。
“如夫人,您还是交代清楚吧,不然奴婢手上的板子是不会停的。”
行刑的妇人是秋氏身边的婆子,秋氏即已发话,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即使打死了,这事也只能认下,不如现在承认,或许还能留一条性命。
宋琳如又挨了几板子,实在受不住,嘴里吐着血沫子,口齿不清地说道:“太夫人饶命,是....妾身,妾身贪财,公爷将此次寿宴交给妾身办....妾身便想到了一月前武阳侯府迎娶顾家之女的事情,想着商贾家银钱多,便....便生了贪心。”
“你收敛的钱财呢?”
“一部分收在了库房里,另一部分........”宋琳如跪在地上,心虚地看着郭柏松,怯生生地不敢说。
宋琳如闪躲着眼神心虚地瞧着郭柏松的眼神落在了秋氏的眼里,秋氏心里咯噔一下。
莫不是儿子也参与其中?
可眼下已经查问到如此地步了,若是问到这里不问了,岂不是明着告诉众人,他儿子也掺和其中。
不行。
国公府的脸面已经没了。
不能再让国公府担上利用权势敛财的罪名了。
“说,剩余的一部分去了哪里?”
秋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势十足。
宋琳如被吓了一跳,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另一部分,妾身...妾身送去...送去表哥家。”
“啪~”
“你个贱人,居然还敢跟你表哥来往?”
众人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不明白郭柏松为何如此大怒,查出敛财之事都能好好平静地询问,怎么这一句话就惹怒了郭柏松呢。
杨氏拿着手帕,再一次忘了自己是个病人,震惊地瞧着两人。
宋琳如的表哥?
那可是宋琳如的心上人,当时将宋琳如带进府中的时候,这宋琳如还不肯,说什么跟她表哥情深义重,不贪恋富贵,只愿嫁给表哥。
是郭柏松让她找到她表哥,使了银钱,才将两人分开。
后来听说她表哥用国公府给的银子,置办了田地,娶了妻子,本以为两人就断了。
到没想到两人还有联系。
“来人,来人,去城北将赵祥给我绑来。”
“公爷,公爷,我同表哥没什么,只是将银钱让表哥帮我存着,您信我........”
宋琳如不说还好,一说更是激怒了郭柏松,一把揪起宋琳如的脖领子:“你最好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否则我叫你们生不如死。”
“将这贱妇给我关起来。”
秋氏被郭柏松突如其来地震怒,惊在了原地。
见郭柏松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冲出内院,秋氏上前拉着同样愣住的杨氏。
“老大家的,松儿这是怎么了?还有那贱人的表哥又是谁?”
杨氏回过神,安定内心震惊。
这宋琳如也太过大胆,着实是惊着她了。
“母亲放心,公爷没事。”
“那怎会如此呀?”
秋氏实是不解,她这儿子虽然不聪明,但行事也稳重,今日怎会如此不顾形象?
杨氏瞧了一眼厅中好奇的众人,压低了声音在秋氏耳边说:“当年如夫人跟她表哥是有婚约的,是公爷看上了如夫人,给了她那表哥银钱,打发了她表哥,如夫人才愿意留在府中的。”
秋氏听完解释,联想宋琳如将银钱交给她那表哥和自己儿子的神情。
心中有些慌乱,紧握着杨氏的手,就跟握着救命稻草一般。
“可是那贱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国公府的事情了?”
对于秋氏的问话,杨氏答不上来,只低了低头。
国公爷如此震怒,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只是她不明白,这两人是何时勾搭上的。
见杨氏沉默不语,秋氏一口气没上来就晕过去了。
“母亲,母亲。”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也无人在意是不是寿宴了,各家瞧着慌乱不堪的国公府,便都识趣地饿着肚子回了家。
甚至还有几家觉得饿着肚子也是值得的,毕竟这样的热闹平日可是很难看见的。
出了国公府,顾北初便听见有人叫她。
“长姐,长姐.........”
抬头一瞧不远处停着一辆顾氏的马车。
顾北初瞧见了,跟越氏说让她们先上马车。
越氏瞧了一眼顾家的马车,笑道:“去吧,难得碰上一次亲家。”
今日瞧了秋氏的笑话,越氏心情甚好,别说顾北初见顾家的人,就是说回家一趟,她也不会拦着。
顾北初跟顾北染手拉手走到顾家马车前。
顾父从马车内侧了个身出来:“闺女呀,几日不见怎么瞧着你瘦了?”
瞧着父亲讨好的样子,顾北初心中再有气,这么多天也消得差不多了。
“父亲安好。”
“安好安好,你怎么样?在侯府可吃得好?睡得好?”
见女儿终于肯给他好脸色了,顾父眉开眼笑地关心着女儿近况。
“都好,父亲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