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妹妹肯定不愿认我这个姐姐,我也不怪你,如今你不希望我过门,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宣泄心中的不满,姐姐都明白,可是你我毕竟是姊妹,以后还要一起在这里相处,又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只要我们姊妹齐心,未来便会有不少好日子,妹妹,你就放下心中的怨怼,你我好好相处,一起服侍世子,好不好?”
秋棠刻意放软了声音,拍拍手让人把准备好的茶水端来。
“按理说我前几日就应该过门的,我知道肯定是什么缘故耽搁了,我也不怪你,今日便把迟来的茶奉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秋棠笑着将茶水端过去,试图强行敬茶。
滚烫的茶水让茶盏也变得异常滚烫,陆云蘅看见上方的袅袅烟雾挑眉,刻意不去接茶水,便看见秋棠手指被烫红,甚至隐隐已经快要捏不住茶盏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又哪里会不知道这是下马威,秋棠为了能够入府,硬是咬紧牙关忍耐着,鬓角沁出些许汗水。
就在她快要捏不住茶盏时,陆云蘅这才大发慈悲接过茶盏,秋棠心中暗喜,误以为自己能够得偿所愿了。
下一刻,茶盏飞出去,茶水四溅,秋棠吓得踉跄后退,脸色发白,抬眸看向端坐在主位的陆云蘅,眼底一闪而过怨恨。
转而垂下眼帘,委屈垂泪,“妹妹,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要这么为难我?”
院子里一片狼藉时,陆云蘅便看见程清远冷着脸从外面进来,此番秋棠并非独自前来,她想要名正言顺留在世子府,又担心会出意外,便带着程清远一起前来。
方才院子里的动静引起了程清远的注意,立刻为了心上人冲进来,维护秋棠,指责陆云蘅。
“陆云蘅,你别欺人太甚!秋棠来给你敬茶,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陆云蘅勾唇,摆出当家主母的架子,冷眼看着小丑般的秋棠和程清远,朱唇微动,“既然是真心实意来敬茶,那我便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又如何?难道身为主母,连这点权利也没有?还是说我要嬉皮笑脸迎她进门?”
程清远气急败坏,还想说什么,陆云蘅眼神一凛,沉声道:“既然世子想让她进门,那么一切都得由我说了算,我现在提前敲打未来妾室,世子也要插手吗?”
陆云蘅铁了心要以当家主母的架子对待秋棠,程清远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神阴郁地转身看向秋棠。
“秋棠,我们没必要给她脸面,既然她想要在这里装腔作势,那我们就走,何必给她面子?”程清远对着陆云蘅冷嘲热讽,准备带着秋棠离开。
然秋棠不肯离开,非要留下来“停训”。
“我知道妹妹心里有气,又也能离开?我也清楚妹妹肯定会念在我们姊妹一场的份上手下留情,世子,我要想进府,肯定得先过了妹妹这关。”秋棠说得义正词严。
陆云蘅听后却冷笑,既然上赶着来找不痛快,又何必给她好脸色?
“那好,我便好好的教你学学规矩。”陆云蘅勾唇。
“陆云蘅!你要是敢对她不利,休怪我……”
“你能奈我何?世子什么时候开始管着我教妾室了?若是世子受不了,大可让人回去,我们就当作没这回事,那么世子也须得明白,如果他还想入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陆云蘅态度坚决,根本不给程清远继续说情的机会。
果然,程清远没了办法,再加上秋棠坚持为之,最终他只能握着拳头站在旁边等待。
陆云蘅冷哼一声,杏眼微眯,视线落在了秋棠跟上。
看着梗着脖子等着受罚的人,陆云蘅便觉得可笑至极,她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她便要让秋棠好好长长记性!
“身为妾室,平时和正妻在一起的时候,就得时刻谨记自个儿的位置,便不能跟着正妻平起平坐,正妻坐着的时候,你就应该去外面站着,明白了吗?”
说罢扬了扬下巴,示意秋棠去太阳底下站着。
这会子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下人都懒散着到处躲太阳,秋棠虽然以前日子过得不好,可自从傍上程清远后,也算是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受过烈日下站着这种磋磨?
偏生这会子没法子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站了过去。
初时,阳光暖洋洋洒在身上,可渐渐的就开始不同了,烈阳炙烤着脸颊手臂,让人摇摇欲坠,鬓角也被汗水打湿。
秋棠抬手想要擦拭额头上的细汗,可手刚抬起来,陆云蘅便沉着脸呵斥,“如今是受罚,不是让你来享受的,你岂能贪图享乐?难不成还要让人给你撑把伞?”
陆云蘅毫不客气地嘲讽,秋棠抬起来的手僵住,最终还是垂落下去,梗着脖子继续在外面站着。
程清远看得心疼不已,偏生不能动作,只能眼神怨毒地盯着陆云蘅。
陆云蘅就像没事人似的,继续悠然品茶,完全没把外面的人放在眼里。
大约站了半个时辰,秋棠脸色煞白,说话的声音细若游丝,“妹妹,你想要立规矩,应该也差不多了吧?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成吗?你先让我进去喝口茶,可好?”
陆云蘅懒懒抬眼,皮笑肉不笑,“并非是我不愿秋棠姑娘进来喝茶,只是这学规矩哪里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你若是现在进来,这半个时辰不就白费了?”
“还是说秋棠姑娘嘴上说着承认我这个当家主母,实际上却看不上我?不听我的管教?”陆云蘅挑眉,故意那话噎她。
秋棠哑然,只能继续站在外面,只是养尊处优的身子到底是不经用,很快就软软的晕了过去。
程清远脸色大变,赶紧朝着那边跑去,手还没碰到人,就被陆云蘅厉声呵斥回去。
“世子这是准备做什么?秋棠姑娘还没有正儿八经过门,你是准备继续坐实她外室的身份,让她在府里抬不起头?这般规矩都不动了?”
程清远僵住,恶狠狠地瞪过来,“你这毒妇,你想要害死秋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