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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瑟瑟。
  宣旨太监的话在堂中回荡。
  楚安念怔怔看着起身接旨的萧含璋。
  他……要走了。
  她以为至少他们还有三天,至少死前还能见到他!
  堂中跪着的人缓缓散去,渐渐只剩他们二人。
  楚安念看着萧含璋,喉咙一片哽塞,半晌,才逼出一声呼唤。
  “含璋。”
  萧含璋循声看来,这才发现,明明是炽夏,楚安念却身着小夹袄,脸色也是少有的苍白。
  病了两三日,还未见好?
  萧含璋皱了皱眉:“有事?”
  楚安念张了张唇,想要挽留的话在唇边打转,又生生咽了下去。
  她知晓自己没有资格,而萧含璋也不会在意她的话。
  可她就只剩三日了……
  沉默许久,楚安念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萧含璋只当她又在作怪,不再理睬,抬步回了西院。
  楚安念看着他的背影,原地呆站了许久,才独自走回西院。
  厢房窗边榻间。
  楚安念失神的看着未开的昙花,忽然想起了那个传说。
  千百年前,花神昙花爱上了每日为她锄草的少年,玉帝知晓后,却将花神贬下凡间,又抹去少年的记忆,送去出家。
  所有人都以为这份情就断绝在此。
  但不想历时八十年,他们还是重续了前缘,走在了一起。
  可为何她和萧含璋,就不能有个美满的结局?
  楚安念想不明白,满心苦涩难抒。
  喉间一阵痒意,她抑制不住,重咳起来。
  倏然,一股腥甜涌上。
  她抬手捂住,只见掌心一片鲜红。
  “若救他,你便只有三日性命。”老道人的话又回荡耳边。
  楚安念眼神慢慢黯淡,最后落回那昙花上。
  半晌,她擦去了血迹,捧着那昙花出了门。
  她想将昙花送予萧含璋,就像自己这一腔无处托付的深情。
  可刚走至萧含璋房门前,她便停住了脚步。
  月光下,萧含璋一身银甲坐在院中石凳上,细细的擦拭着长剑。
  月色冷清,皎光照在他身上那样圣洁,像是谪仙一般,可望不可及。
  闻听脚步声,萧含璋抬头看来,瞧见楚安念,眼神渐冷。
  四目相对。
  楚安念被那目光刺得心头犹如针扎。
  她捧紧了手中昙花,忍不住问:“含璋,你真当真这般讨厌我吗?”
  “你觉得呢?”
  萧含璋这般回答,楚安念哪还有什么不明的。
  一时满腔情谊冷却,化作酸意,直冲眼眶。
  她垂下眸,泪落到昙花上。
  “真的是这样啊,我原以为……”
  原以为至少他会犹豫一下,再给出答案的。
  楚安念想像平常一样对萧含璋笑,可无论怎么用力,都笑不出。
  她头一次觉得笑是这么难的事。
  许久,楚安念才哑着嗓子说:“这样……那我以后都不再来烦你了。”
  萧含璋一愣。
  不等他开口,楚安念又开了口:“放心,这次我说到做到。”
  “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说完,她转身便往来时路而去,步履匆匆。
  楚安念不敢回头,生怕再看一眼,就又不舍得了。
  凉风下,她的身影那么单薄,那么落寞,孤寂。
  萧含璋看着,久久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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