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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枝心里咯噔一下,她注意到宇文傲天在说这些话时,眸底的阴鸷。
  细细一想便明白过来,纳兰若欣娘家强势,他这个做皇帝的在她面前难免会畏手畏脚,即使夫妻这么多年,两人也并未真正的交心过。
  所谓的情分,也不过是演给外人,尤其是纳兰家看的。
  其实他心里是很希望纳兰若欣早点死掉的,那样就不必再受制于纳兰家了。
  心中有些懊恼,她这一步走的有些急,似乎走错了。
  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得想尽办法让纳兰若欣的身子康复,否则等待自己的结果会很严重。
  “妾身遵命。”
  “那你就留在未央宫服侍皇后,皇后何时痊愈,你再何时离开。”
  宇文傲天一句话,就变相的把桑枝困在了未央宫。
  这下她跟宇文湛算是同病相怜了,一个被软禁在晋王府,一个在未央宫不得出。
  好在纳兰若心吃了她做的药膳,几日后人就精神了,脸上不仅有了血色,还能下床走动。
  这日,桑枝在伺候完纳兰若欣用过药膳之后,纳兰若欣笑着对她说道:
  “桑修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若不是你,本宫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皇后娘娘折煞妾身了,您能如此快的康复,全都是因为您曾经的仁爱良善感动上天,老天爷都在顾着您呢!”
  这话可谓是说到了纳兰若欣的心窝里了,她一直在信佛,信佛的人最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受苍天庇佑了,脸上的笑意更浓,甚是怜爱的握住了桑枝的手。
  “你也有很大的功劳。”
  “皇后娘娘过奖了。”
  桑枝故作害羞的低垂下了头。
  心里却是暗暗地叹了口气,她得了纳兰若欣的喜爱,却触了宇文傲天的逆鳞,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娘娘,太子殿下来看望您了。”
  赵嬷嬷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太子?
  她这一提桑枝才想起很重要的事来,好像在未央宫的这段时间,她从未见太子殿下来过,按理说太子殿下乃是皇后亲生,亲母生重病,当儿子的不能说日夜守在身边,但至少得经常来看望一下才对。
  皇后跟太子殿下,这对母子之间到底有什么嫌隙?
  桑枝满心的疑惑,纳兰若欣却是放开了她的手,腾地站起,那双眼一下子就红了,期期的望着门外。
  “护儿来了?快让他进来,快让他进来……”
  很快,宇文护就走了进来,身为太子,他身着浅黄色四爪金龙长袍,身材亦算挺拔,不过眼睑下却是一片乌青,一看便是纵情酒色之徒。
  “护儿,你终于肯来见母后了。”
  面对思儿心切的生母,宇文护的态度很是冷淡,甚至还躲开了那双伸过来的手,极其敷衍的行了一礼。
  “儿臣见过母后。”
  “护儿,你还在怨母后吗?”
  看到自己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此刻却将她当做陌生人一样,纳兰若欣心如刀绞。
  “……”
  宇文护不说话,只是不耐的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袖。
  一旁的桑枝知道自己该退下了,不用赵嬷嬷给她递眼神,就自觉地退出了房间,到了外面却是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天啊!她有一个惊世骇俗的大发现,那晚跟贵妃桃夭冉偷情的男人竟然就是太子宇文护。
  之前还不解桃夭冉为何会对纳兰若欣那般恭敬,要知道一般的贵妃跟皇后可是想来不对付的,现在想一想就全都明白了,合着两人不是情敌,而是婆媳啊!
  太毁三观了!
  桑枝摇了摇头,回了自己在未央宫的房间,她得好生捋一捋这三人的关系,复杂的让人头疼。
  房内,纳兰若欣如普通母亲一样,怜爱的看着宇文护,不管宇文护怎么对她,纳兰若欣依然疼爱这个唯一的儿子,为避免他担心着急,不等他开口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护儿,你可是来看看母后的身体是否康健了?不用担忧,母后在桑修容的服侍下,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若不是怕被人说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宇文护真的是半步都不想踏入未央宫,不想看到纳兰若欣那张虚伪的脸,所以在听完她这话之后,就没有丝毫的停顿的转身就走。
  “护儿,护儿……”
  纳兰若欣想要去追,奈何身子还未完全痊愈,才追出去几步,就摇摇晃晃几欲跌倒,紧跟在身后的赵嬷嬷赶紧扶住了她。
  “娘娘,小心!”
  “嬷嬷,你说当年真的是本宫做错了吗?”
  望着那个快步离开,一瞬都不愿意久待的背影,纳兰若欣泪流满面。
  “娘娘莫要难过,太子殿下早晚有一天都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
  其实赵嬷嬷也觉得当年纳兰若欣的做法太过绝情,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只能违心的劝慰。
  “可这都过了多少年了,本宫还要等多久啊!”
  可这番劝慰的话,却并未让纳兰若欣宽心,反而让她越发的痛苦,揪着衣襟哭泣了起来,悲恸之下,胸口一阵翻涌,竟然吐出一口血来,紧接着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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