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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渍渍渍,我这个徒弟,真是不得了。”
  出了谢府大门,周义仁笑容满面,相比之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女娃娃,她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谢韫娴。
  敢在望平侯府隔壁搞灯下黑,有心机。
  一盏茶水,四五种糕点,藏着二十余种组合毒,有手段。
  “就是性格太恶劣了,好几年不见,居然连个笑脸都没有。”
  周义仁有些郁闷的背着手,一步一挪走远了。
  谢府对面的茶楼上,白衣公子凭栏而立,风姿绰约,如谪仙人。
  “想不到药王周义仁,居然是谢韫娴的师傅。”
  淬星嘴里塞满了点心,从椅子上跳下来,“怪不得下毒这么厉害,连公子都中招了。”
  提起这件事,萧临祈嘴角轻轻扯动。
  “不过这tຊ位谢小姐真是个奇人,不但会用毒,还能懂得经商,那些肥皂,香水之类的东西真不知道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半年的功夫就赚了别人一辈子的财富。”
  淬星看着人畜无害,个头也只到萧临祈的腰腹,想看看栏外风景,还得搬着小板凳垫脚。
  见萧临祈不说话,淬星继续自顾自说道:“不过我有点不明白,公子你为什么要暗中关照她的生意,只是为了岳大人的那一点香火情,不至于做到这一步吧?”
  萧临祈的指节轻轻敲打在朱红色的栏杆上,他目光淡然看向谢韫娴所在的府邸,眼神渐渐深邃。
  “一步闲棋罢了,本尊只是想看看,一个弃子为了报仇,到底能有多疯狂。”
  淬星悄悄抬起头,打量了一眼萧临祈,然后稚嫩的脸苦哈哈的。
  收回目光,萧临祈低下头淡淡看向淬星。
  “吩咐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淬星闻言痛苦的抱住头,“公子,凌霄阁的暗子已经全部出动,但是关于先帝当年遗骸被盗的事情没有一丝线索,多半是皇帝老儿事后遮掩的很好。”
  “这江湖上雨打风吹,什么动静凌霄阁都略知一二,但这朝堂上的动静,凌霄阁就知之甚少了。”
  萧临祈沉吟片刻,微微一笑。
  “带上几个美人,本尊要进宫寻大皇子饮酒。”
  小寒,天气渐冷,京城大街小巷的屋檐上挂满了白霜。
  谢韫娴站在阁楼上,目光幽幽的盯着隔壁的望平侯府,自从那日教训过谢巧兰之后,这侯府后院里挂满了从道观请来的符篆,每日都有道士驱邪做法。
  赵乐蓉和她那个愚蠢不堪的女儿,更是连面都不露,这让谢韫娴有些心烦。
  就算她伶牙俐齿,见血封喉,但对付缩头乌龟还是有些下不去嘴。
  脸颊上忽然传来一丝微凉,谢韫娴抬起头,只见天上落玉泥。
  京城的第一场雪来的有些早。
  阁楼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梦秋拿着一件白狐裘款款而来,披在了谢韫娴的肩膀上。
  “小姐,谢荣轩离开书院了。”
  谢韫娴闻言,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赵乐蓉和谢巧兰缩在家里当乌龟王八蛋,那姑奶奶就拿你们家大少爷耍一耍,不然这漫漫冬日该是何等无聊。”
  梦秋会意,笑着吩咐人准备马车。
  小半个时辰后,谢韫娴穿着一身可可爱爱的红色罗裙,身上披着狐裘上了马车。梦秋摇身一变,扮作美妇人谢夕禾。
  咕咕咕。
  一只雪白的鸽子拍打着翅膀从马车外传了进来,谢夕禾摘掉鸽子腿上的纸卷看了一眼,缓缓道:“女儿,咱们开在清风书院对门的铺子,已经派人跟踪谢荣轩,此刻已经到了玄武街,看架势这姓谢的多半是要妓院消遣,咱们……还跟去吗?”
  妓院人多眼杂,谢夕禾觉着不是个动手的好地方。
  “去,当然要去。”
  谢韫娴只是稍作沉吟,脑子里便酝酿了一个邪恶的计划,妓院,那可是个浑水摸鱼的好地方。
  马车缓缓而行,经过玄武街与朱雀街接壤处,有官兵拦下马车。
  谢韫娴下了马车,一抬眼便看到一座高约二十丈的石像,石像背负双手做睥睨天下状,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披坚执锐的官兵看向来往百姓,沉声道:“先帝石像前,下马落轿,胆敢不敬着,斩立决。”
  谢韫娴收回目光,笑了一声,真是好大的威风。
  谢夕禾见官兵望过来,连忙用衣袖遮挡了谢韫娴脸上的表情,推着她的肩膀赶紧往前走。
  进了玄武街,两人回到马车上。
  谢韫娴将罗裙抚平,不在意的问道:“那位先皇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居然留下石像放在闹事供百姓瞻仰。”
  谢夕禾到底是年长几岁,知道的事情也多一些。
  “听说前任皇帝在位时,大景国风雨飘摇,是他改革变法、兴兵强国、抵御外悔,景国才再次繁荣,只可惜他操劳过度,没过几年好日子便病逝了。他弟弟登基之后,为了感念他为景国做的贡献,特地让人为其雕刻石像,以表敬仰。”
  听到这里,谢韫娴皱了皱眉,皇帝去世之后不都是儿子登基么?怎么让自己弟弟上位了?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谢韫娴也没有深究,毕竟自家的烂账还没算清楚,管别人的破事做甚!
  春香楼,香风缭绕,醉生梦死。
  雪花纷纷,搔首弄姿的窑姐穿着单薄的衣服卖力揽客,人类是为数不多一年四季都会发情的动物,即便天寒地冻,还是愿意食色性也。
  花名‘红泥’的姑娘打了个哈欠,一低头,看见一个穿着红罗裙的小姑娘脚步匆匆往青楼里走。
  “诶诶诶,你半大的小孩子进青楼做甚!”
  平日进青楼的女子也有,大部分都是来逮自家男人的,这些人来的时候要么梨花带雨,要么一脸凶相,门口揽客的姑娘一眼就能出她们的来意。
  但……这小姑娘小小一个,跟个土豆似的,脸蛋也未长开,分明还没有及笄,这你往青楼里跑什么?
  谢韫娴怯生生停下脚步,晃了晃手里的钱袋子。
  “这位姐姐,我爹差人让我来这里给他送钱来。”
  红泥愣了一下,然后暗骂了一句‘畜牲’。
  哪有人出来狎妓,让自己女儿过来送嫖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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