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卧室就见何嘉善难受地在床上蹬被子,孟知微连忙上前想给他盖好,没想到何嘉善一把扯过孟知微的手就翻身将孟知微按在身下。
孟知微看着何嘉善被他的醉相逗笑,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何嘉善的脸,使劲挺腰吻了下何嘉善的唇就体力不支地跌回床上,自我解嘲说:“果然还是你说得对,还是要多加强锻炼。”
双手撑在她身上的何嘉善只是看着孟知微,久久不说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正当孟知微以为他清醒时何嘉善弯下身就深情地吻住平躺在床上的孟知微,炙热的吻带着少年不善于表达的情感烫得孟知微心里发热,动情地勾着何嘉善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亲得气喘吁吁何嘉善才顺着脖颈轻柔地顺着锁骨一点点吻下去,牙咬着孟知微的褡裢缓慢而充满情欲地拉开,孟知微觉得自己快要被何嘉善煎熟了。
“善哥,善哥。”孟知微努力唤回理智喊着何嘉善的名字,语调里都带着媚骨与柔情,激得何嘉善加速了几个动作,却在吻住她的小腹时顿住了手脚。孟知微虽然没有抬头,却也知道他在看什么。
他在看那道疤,孟知微为了救他,自己捅自己的那道疤。
过去回忆的潮水瞬间扑灭了激情。
何嘉善瞬间清醒,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道蜈蚣般弯弯曲曲的疤痕,心疼地说:“还会疼吗?”
“早就不会了,就是皮破了缝起来,怎么可能现在还会疼。”
她说得轻松,何嘉善却更加沉默了。
男人背对着月光,孟知微却能看到他眼角有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肚皮上,冰冰凉凉的泪滴与皮肤接触的一刻,却让孟知微觉得比那道疤脱落时还要痒和疼。
撑着上身坐起来就从背后抱住了何嘉善,两人都只穿着单衣。
赤裸的肉体碰触的一刻,两个人都忍不住一阵战栗。
孟知微在他身后咬了下他的肩膀留下浅浅的齿痕,半开玩笑地说:“你差我一条命,居然还想跑。”
“微微,”何嘉善的酒醉已经醒了大半,扯过被子就裹住孟知微,他不擅长说情话跟个闷葫芦一样举起手发誓:“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就对着那个位置给我一刀,我赔你。”
莫名其妙地表白,孟知微还就是吃这口,转身拥抱着何嘉善大笑着说好。
那件事是做不下去了,孟知微累了一天也困了就早早上床睡觉,确定她睡着了何嘉善才起身去了阳台在花坛旁的工具箱里摸出一包烟和打火机,那是老何的“谢礼”,他本意不想要,可不要只会让老何更愧疚,也就拿着了。
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很久没抽烟了,刚吸几口就被呛住.
屋里的人睡得正香,他只能合上阳台的门尽量降低自己的声音,她睡眠向来不好,他不想吵醒她。
玻璃门拉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何嘉善知道孟知微还是醒了。
“被我吵醒了吗?”
“不是,”孟知微伸手牵住何嘉善的手,假装没看到角落的烟灰打着哈欠说:“我做梦梦见咱们俩一起在大学里散步,你教我背单词,我背不下来,你就打我的手疼醒了。”
被她的话逗笑,过去孟知微不好好背书的时候,何嘉善的确用过一些“武力”,但大多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想到居然在她心里还埋了种子。
正想打趣她几句,就听到孟知微瓮声瓮气地开口说:“对不起,善哥,你明明可以去前几名的大学,都是因为我。”
见她陷入了自责,何嘉善心疼地连忙拉住她安抚说:“我后来也自学上了成人教育,都一样的。”
“你当时没说错,如果没遇到我,你应该不会过成这样。有钱二代的命运,甚至可能读研,读博,成为老何家的光耀门楣,而不是别人口中的快递小何。”
“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很多事情见多了反而能看开,而且至少我没有丢了你啊,这就是种幸运。”
他说得坦然,孟知微却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我有时候也很矛盾要不要非要跟命运抢你,我也不知道爱到底是对还是错,你说是对,有时候它比恨都伤人,你说是错,但有爱的人似乎的确是比较幸福。”
何嘉善学着小时候揉着她的小脑袋安慰:“我们不是不爱,是不懂得怎么爱。”
“那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再不要我了。”
“嗯,我记得了,小狗尾巴。”
“不被祝福的爱情,想来还挺带劲儿的。”
“孟知微,差不多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女人撒娇地往何嘉善怀里靠了靠,小声说:“吴海出来,也不可以。”
“嗯,哪怕他出来,我也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可以了吧,孟财主。”
“可以,乖。”
何嘉善将孟知微使劲搂在怀里,暗想下地狱就下地狱了,他什么都不怕了。
18 岁的自己不懂得如何面对恶魔,现在的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处理那种烂人,特别现在还有怀里的女人,可能还有两人的孩子,他不会再让吴海有机会破坏自己的生活了。
两人的服装店不咸不淡地开着,简单的商业模式最容易被复制,于是店铺周边迅速开起了各种雷同的外贸服饰店,而且也不知道谁开起的坏风气,整条街开始打起了价格战。
老何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何嘉善找到孟知微说老何最近不会来上班了,说芳芳学业紧张,孟知微也没多想,可何嘉善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总觉得,何嘉善瞒了自己什么事。
孟知微的店虽然跟那些店不是一条路数,但始终还是受了些影响。
没事的时候孟知微就在那个社群群里聊聊大家喜欢什么东西,平时看什么,清闲的时候也会给大学生建议怎么搭配服装,特别是不擅长自我打扮的男生更是直接复刻。
孟知微就利用家里的“免费模特”拍几套好看的衣服发到群里,感兴趣的学生就按照图片来买衣服,间接又成了客流的一部分。
“不务正业”的孟知微兴趣逐渐从简单的卖衣服变成了咨询导师,某天群里忽然有个学生发了句:“姐姐,你要不开个号专门做展示吧,我有时候会错过群里消息,每天好几百条都不知道怎么看。”
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孟知微。
虽然她不懂什么号的东西,但是何嘉善是学过软件程序的基础内容的,特别他们住得离学校近,何嘉善不忙的时候就会去蹭几大名校的课,说不准可以让他给自己做个什么东西。
可惜她的想法还没机会跟何嘉善说,店就出了事情。
深夜的电路走火将半条街烧得干干净净。
孟知微的心血,全没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孟知微睡得正香,半天都没听懂隔壁铺子大姐电话里的着火出事是怎么事,大姐急得不行直接甩了句:“你们家店烧没了。”
一句话激得孟知微半身冷汗,掀起被子就起身找衣服穿。
睡在一旁的何嘉善被她的动静弄醒,哑着嗓子眼睛都没睁开就本能地撑起身子着急问:“微微,口渴了吗?”
穿着衣服的孟知微蹬着裤腿头都没抬地问着:“你醒了?”
“嗯,怎么了?”
“铺子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她没有想瞒着他的意思,他睡着了就算了,如果醒了那就一起去看看什么情况,毕竟那不只是她的心血,也是何嘉善的。
知微语气冷静动作有条不紊,何嘉善却立马反应过来出事两个字的严重程度,顾不得之前还背着孟知微换衣服的“矫情”,一个翻身就摸着床边的衬衫穿起来。
孟知微还没收拾好,他就说先下去热电瓶车了。
天气冷,电瓶车容易熄火。
孟知微冲下楼的时候手里抓着两条手工织的围巾,那是老何的老妈妈送他们的礼物,纯羊毛手工多打了一条比一般的市面上围巾温暖得多。
冲上后座坐稳就往何嘉善脖子上一层层围好围脖,何嘉善任由她裹住自己,等她戴好才捏紧手柄启动车飞奔向大学路。
距离店铺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孟知微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心里暗叹不好,估计这场火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赶到地方的时候,两个人直接傻眼了。
半边街只有黑漆漆的墙壁,跟枯树枝一样的窗户框架结构,那间只剩服装两个字的门牌摇摇晃晃地挂在门头上仿佛一秒就会掉落在地,地上偶尔还能看到白色灭火的残留物,街外已经拉起了黄色警戒线,孟知微连进去看看自己的货的机会都没有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一场火下来怎么可能还有衣服“金刚不坏”的幸免。
她心里都知道,只是不想相信。
隔壁铺子的胖大姐见这对小情侣也赶过来了,抹着眼角的泪水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指着烧干净的铺面大声地咒骂着纵火的傻逼。
孟知微却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满心只有那些衣服、那些钱,以及她跟何嘉善接下来该怎么办。
屋里剩的冬装之前都甩卖得差不多了,坏就坏在她这次进了不少群里学生喜欢的衣服打算最后放假前拼一把,满打满算把挣的钱也算进去加上之前的装修费,她跟何嘉善的存款,基本是血本无归了。
肩膀上搂着自己的手逐渐收紧,何嘉善始终不发一语只是盯着孟知微,房子被烧他也很难过和震惊,但这笔钱对于从前家里年收入能到千万的何嘉善来说,其实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现在的局面对于何嘉善来说,孟知微不说话才更让他担心。
他了解孟知微,她是个极度害怕就会非常安静的人,胖大姐却不了解孟知微的习惯,看着满脸平静的孟知微越说越生气,情感没有达到共鸣忍不住吐槽了句:“小孟啊,你不着急吗?”
孟知微还是没有回应,何嘉善连忙开口回着说:“姐,急也没用啊,等警察报告出来再说怎么办吧。”
闷葫芦何嘉善很少跟自己说话,这次回应自己倒是有些意外,简单聊了几句就被自家老公叫走,迟缓的孟知微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胖大姐的方向想说话又卡在嗓子眼里发不出声音,何嘉善秒懂地将她翻转抱在怀里不让她看废墟的方向,胸前有了湿热的感觉。
他知道,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