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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吴向北颠了颠手里的东西,开口道:“你咋买这么多面粉?这咱们东西村里就有卖,来镇上还得花粮票,浪费。”
  “这是富强粉,妈不是说要给大哥寄东西嘛,我记得大哥最喜欢吃甜食,等回头我做点鸡蛋糕,给大哥一块寄过去。”
  吴向北双眼发光,“月月,你啥时候学会做鸡蛋糕的?我记得镇上百货大楼里鸡蛋糕可是老贵了,闻着味儿都能香死人。”
  “四哥放心,这次我多做点,咱们全家都吃。”
  兄妹两个人聊得热乎,旁边吴向南就安静地看着。
  刚才向北说秋月懂事了他还不信,现在看,果真性子比之前柔和许多。
  “三哥,有空了带三嫂跟家宝回村,我们就先回去了。”
  吴向南点头。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没等来牛车,只能靠着两条腿走路。
  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回到村里,把东西先放回屋里,直接去主屋。
  家里三只母鸡每天能捡一个或两个蛋,都被她妈锁在床头柜里。
  吴秋月是有床头柜钥匙的,从里头摸出四个鸡蛋。
  这次她总共买回来三斤白面,拿碗量出一斤白面,打好鸡蛋,就开始做起鸡蛋糕。
  一下tຊ午,吴秋月都泡在灶台边上,热得俏脸通红。
  好不容易等第一锅鸡蛋糕出锅,整个吴家都弥漫着一股可口的香甜。
  吴秋月尝了一个,满意地直点头,虽然味道没上辈子用蜂蜜做出来的好吃,可这个味道绝对比百货大楼卖的要好。
  松软微甜,带点鸡蛋的清香,富强粉还带着劲道,总之,初次尝试非常成功。
  看了眼时间,离下工还有一会儿,吴秋月往篮子里放了几个,提着直接往知青点走。
  打从分开住,晓竹都会提前半小时下工回来做饭,这个点应该回来了。
  吴秋月过来的时候,赵晓竹正在院子里打水。
  知青点只有一个大水缸,就放在院子里,不过院子里不止晓竹一人,还有刘勇。
  看到他,吴秋月眼神骤紧。
  “晓竹!”
  突然传来的声音,把刘勇吓得盆没拿稳,“咣当”就给跌地上,上面的白瓷被跌掉了老一大块。
  “咦?!刘知青,你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站我身后?”赵晓竹拧眉看他。
  刘勇露出一个憨憨的笑,“我也是刚回来,想打点水。”
  打水也不用走路不出声啊!这人,阴沉沉的,咋看着越来越不对劲。
  仔细想想秋月说的没错,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她还是多防备着点这人。
  “秋月,你咋过来了?”赵晓竹挽着吴秋月把人带到自己的小屋。
  马娟还没回来,屋里就赵晓竹一个。
  “我刚做的鸡蛋糕,还热乎,趁热吃一个。”揭开篮子上头的布,赵晓竹那肚子就被勾得咕咕叫。
  赵晓竹看着面前精贵还温热的鸡蛋糕,眼眶子通红。
  “秋月……”她从小到大都没尝过鸡蛋糕的味儿。
  他们家也是双职工,爸妈都领着工资,逢年过节也会买些稀罕东西。
  鸡蛋糕买过一回,大哥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其中一个内定给他,另外一个,被分成四份,原本每人一块,可她那份被小弟给抢跑了,爸妈当没看见,全家都吃鸡蛋糕,只有她咽着委屈看。
  “快吃,别被人看见了。”
  赵晓竹慌乱地将鸡蛋糕藏起来,又拿出两块,递给秋月一块。
  吴秋月也没推辞,反正这玩意以后不会断,有她吃的,就会有晓竹的份。
  赵晓竹咬上一口,软糥可口,鸡蛋的香味在嘴里炸开,一下甜进心里。
  吃完了吴秋月才拿出一个厚厚的手帕,里头包裹着一沓钱。
  “野猪卖了七十六块三毛,这些是我妈让我给你送来的,不许不拿,这本就是你应得的,没准啊!我还是沾了你的喜气,所以,你快收起来,这件事就别往外透了!”
  吴秋月担心赵晓竹带这么大笔钱太招眼,毕竟知青点人多眼杂,她又跟马娟那个蜂窝煤住一起,指不定马娟哪个心眼儿通了窍祸害她呢。
  赵晓竹捏紧了钱,都不知该说啥好。
  吴秋月也没多留,还得回家继续做鸡蛋糕呢。
  等人走没影了,赵晓竹刚收脚打算回茅草屋,差点撞上自己的鼻尖。
  这人!
  赵晓竹抬头,脑袋上还顶着个下巴壳子。
  “你怎么又躲我后头,要不是我及时刹住脚,都能把我给撞晕了。”关键在外人看来跟投怀送抱似的。
  刘勇半点尴尬都没有,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她,“赵知青,你太单纯,别被吴秋月那个女人给利用了,我觉得以后你还是离她远点,她不是好人。”
  “嘿!”吴秋月那个暴脾气,立马就冲进来“我说刘知青,你在背后论女同志长短就是好东西,我正大光明来找晓竹就不是好人了?来来来,咱们一起去大队大喇叭里把话说清楚,我就不信了,整个桃坪村还没有说理的地方。”
  刘勇显然没料到吴秋月会半道折返回来,背后说人是非,刘勇就挺心虚。
  现在看吴秋月双手叉腰,一副誓不罢休的样,立马变怂包,扭头回自己屋,“砰”一声把房门关上。
  吴秋月冷眼盯着那扇房门,心思百转,看来这个刘勇已经不老实了,而且这么快就把目标转移到赵晓竹身上来。
  不对劲。
  看来得尽快想个办法,将刘勇这颗毒瘤拔除才行。
  叮嘱赵晓竹小心关好门窗,吴秋月才出了知青点。
  都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不刚出知青点就碰到款款深情的周文生。
  此时周文生脸上的淤青已经好不少,隔着远点,几乎看不出什么。
  凑近了吴秋月也没啥感受,直接把人当小透明。
  “秋月!”
  一声轻唤,带点磁性的沙哑,似乎又饱含深情痛苦。
  吴秋月听着他深情都想吐,这整一只癞蛤蟆,还敢在她面前演戏,恨不得捏紧拳头再暴锤他一顿。
  周文生继续走深情,“秋月,我已经听姜红叶说过小树林的事,我知道是我做了错事让你误会,只要你能消气挨打我也认了。
  不过我可以解释,我对姜知青没半点其他的心思,我,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清楚嘛。”
  吴秋月双手环胸,一仰头,勾起冷唇,“不清楚,我对周知青的心思我不感兴趣。
  还有,你什么毛病,你被打跟我有什么关系,好狗还不挡道呢,像你这么半路拦人的更少见,怎么?你是想耍流氓?”
  耍流氓三个字,把周文生唬得往后倒退了大半步,这罪名要扣下来,可是要坐牢的。
  周文生蹙眉,姜红叶说吴秋月像变个人他还不信,这下他都深刻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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