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霏霏,纷扬飘洒,在城市上空交织成一张绵密的大网。
司机打开前排车门,撑着一把雨伞走到向晚身前。
向晚颔首弯唇:“谢谢。”
司机将她带到车子后排,为她拉开车门。向晚没有迟疑,果断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连雨夜的寒意一并阻挡在外。
空气冷暖交替,向晚打了个喷嚏,这才察觉到自已头发湿了,大衣外套也被浸染的半湿。
她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简单擦拭了下,让自已看起来不那么狼狈,这才端正坐好,看向陆司谌,带着歉意开口:“打扰陆总了。”
车内空间宽敞,路司谌靠在椅背上,敞着一双大长腿,模样懒怠,许是喝了些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他抬眼看她,目光深邃平静。
不需要过多语言,向晚明白,他在示意她接着说。
向晚整理思路,开口道:“您上次说,投资我创业,开珠宝工作室的事……我现在想跟您合作,还来得及吗?”
陆司谌目光滑过向晚脸庞,遗憾的轻轻摇头:“我说过,这世上的机会,都是稍纵即逝。”
向晚一时语塞,可她又不甘心放弃。
除了陆司谌,没人能帮她。
她心一横,道:“您至今单身,被家族催婚的压力应该很大,应该需要一个应付场面的女朋友。”
向晚望向陆司谌深黑的眼,又迅速低下头,“陆总觉得……我做你女朋友怎么样?”
陆司谌今年32岁,堪称钻石王老五中的顶级配置,是无数世家名媛趋之若鹜的对象。
但跟在他身边工作两年,她知道他的日常简单到只有工作,私生活匮乏至极。别说女朋友了,就连绯闻对象都没一个。
她听陆元希不止一次念叨,小叔是个不婚主义者,爷爷跟各位宗亲叔伯都在对他施压。
末了还会多加一句——等小叔有了家庭生活,工作强度没那么大,你的休息时间也就多了。
想到这,向晚眼里闪过一抹嘲讽。
她现在被陆元希堵住所有退路,只能为自已搏一搏。
向晚再次抬眼时,目光恭顺,又透着坚定:“我做了您两年的秘书,熟悉您的工作习惯和行事作风,能够完美配合您的指挥,没有人会比我更胜任这个身份。”
陆司谌轻笑一声,“有点意思。”
向晚的心仿佛被悬在钢丝上,等着陆司谌的裁决。
陆司谌形状优美的唇,慢条斯理道:“既然如此,有没有兴趣成为陆太太?”
向晚愕然抬眼。
玩这么大?
陆司谌靠着椅背,手臂撑在车窗上,指尖懒洋洋的敲击车门,“女朋友这种身份,过不了多久,就要被催婚,不如一步到位。”
向晚沉默着,似在消化他的话。
陆司谌慢悠悠开口:“机会都是稍纵即逝……”
“我想好了。”向晚清脆的声音响起。
陆司谌目视前方,眼底波澜乍起。
他抬起手,冷玉般修长手指,松了松脖颈上的温莎结。
“我同意。”向晚声音轻软,但没有半分彷徨和犹疑。
两人交流间,车子已经驶入地下车库,在专属停车位稳稳当当的停好。
司机下车,率先为向晚拉开车门。
向晚:“谢谢。”
地下车库的凉风袭来,向晚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陆司谌走到她身旁,“上去。”
向晚跟在陆司谌身后,经过门禁,又进入电梯。
直到陆司谌按下指纹,把大门打开,向晚后知后觉般,站在门边左右为难。
她不再是他的秘书,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跟着一个男人进他的家门,意味着什么?
陆司谌踢掉脚上的皮鞋,踩上软皮拖鞋,双手抄兜,走入玄关。
身后没有动静,他转过身,看向站在大门边的向晚,抬了抬下巴,要笑不笑道:“找我毛遂自荐,现在却连门都不敢进?”
被他这一说,向晚意识到自已此刻的纠结多少有几分滑稽。
她默默迈入室内。玄关的鞋柜上摆着一双女土拖鞋,向晚以前过来穿的就是这双。不过已经是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没想到还原位不动的放着。
向晚换好鞋,走入室内。
陆司谌道:“自已去洗澡。”
“??”向晚瞳孔地震,这么简单粗暴吗?
陆司谌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通手机,走向书房。
向晚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客厅,有几分茫然。
陆司谌的大平层是复式顶楼,拥有最好的景观,大幅落地窗将整座城市的璀璨繁华尽收眼底。
向晚很快做通了自已的思想工作,走向浴室。
陆司谌是她好不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且是唯一的,能改变她命运的机会。
既然已经答应跟他结婚,还有什么好扭捏的。
许是今晚受凉了,向晚又打了几个喷嚏,她把浴室的暖气打开,在热水的冲刷下,附在骨子里的寒意才渐渐散去。
向晚一边洗澡,一边想象着下次跟陆元希见面的场景。
到时候他把牙根咬碎,都只能毕恭毕敬的叫她一声婶婶。
这可比泼他一脸酒痛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