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根据老警察的说法,这个嫌疑人很有可能是个偷狗的惯犯,他们会联系周边的派出所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受害者。
见义勇为的两位“英雄”跟着赵别枝回到了保姆车上,车门刚一关上,吴六一就长长地松了口气。
“哇,人生第一次进警察局,好紧张。”
“对了,那些小狗怎么样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赵别枝。
赵别枝摇摇头,“我让节目组送它们去泽野那里了,他是兽医,应该也能治。”
“泽野?”吴六一迷茫了一瞬。
“就是昨天你叫人家叔的那个。”段知节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给吴六一造成了暴击。
他顿时尴尬地大叫起来,“tຊ啊啊啊啊别提了!”
这下他大概率这辈子都忘不了泽野这个名字了。
车子最终在街道尽头的店面门口停了下来,门口招牌上的漆已经掉了不少,依稀还能看出“凤栖镇兽医站”六个大字。
店面里面大约是简单翻新过,干净整洁,瓷砖光洁得能找出人影,头顶的白炽灯打下来,映出粼粼的白光。
最里面的小房间里能够听到噫呜呜的声响,似乎是小狗发出来的。
透过窗户上的透明玻璃朝里望去,一道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侧对着门口,浅蓝色的医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眼睛则是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下的动作,正在给一只黑色的小狗缝伤口。
“你们来了。”大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乔星杰朝他们小跑过来,见几人都完完整整的,也没地方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见他孤身一人,段知节忍不住问:“承宇哥呢?”
“那只小土松伤得很严重,泽野哥怕老人家承受不住,就让承宇哥先送他回家了。”
乔星杰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就被人从里打开了,泽野一边朝外走一边随手扯下了脸上的口罩。
抬眼看到一屋子的人,他微微一愣,随即压了压的眉头,“来这么多人干什么?”
“我们是来看看小狗情况如何的。”赵别枝解释。
提到动物,泽野的脸色柔和了几分,“还好,大部分只是被喂了强效麻醉药,然后身上有点擦伤和骨折,养养很快就会好了。”
“伤得最重是我爷爷养的那只土松,肚子上拉了一条口子,腿也断了,虽然给它接上了,但是以后大概率会落下残疾。”
说到这里,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最麻烦的是,这段时间必须经常给它换药,不能沾水,打理看护起来都很麻烦。我爷爷年纪大了,做不了这些。”
赵别枝刚想说不是还有你这个专业的兽医吗,话没出口,泽野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是我。”
对方似乎说了什么,泽野的眉头越发紧皱,声音低沉:“是快生了还是难产了?”
“难产……生了一个半小时了……本来以为母牛能顺产……”听筒里传出模模糊糊的声音。
泽野的眉头此刻能够夹死蚊子,“我知道了,马上过来,别去动它,等我过来。”
说罢挂了电话,转头看向赵别枝,“这些狗派出所那边等会儿应该会过来带去找它们的主人,我还有事,得出去一趟。”
“那你们家的小土松呢?”赵别枝叫住了他。
泽野脚步一滞,似乎陷入了沉思。
“要不……我们把它带回去照顾吧?”身后传来了弱弱的建议声,二人同时回头看去,说话的人居然是段知节。
“爷爷年纪大了不方便,泽医生工作又忙无暇顾及到它,正好我们这周也还没开始种地,时间比较空闲,完全可以帮忙照顾小狗。”他看着赵别枝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后半句话,“再说了,别枝你不是很喜欢它嘛。”
赵别枝当然也有过这个念头,只不过她实在不太好意思直接提出来。一方面是担心其他人会不同意,另一方面,总觉得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
正好这时,泽野也抬眼看了过来,二人的视线相撞,他却没有立刻移开,而是认真地打量着赵别枝,像是在暗自揣度着什么。
隔了半晌,他的眸光闪了闪,眉毛微挑,“你想养它?”
赵别枝眨了眨眼,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想养,如果你愿意信任我们的话,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
她想了想,又赶紧补充道:“当然,我们没有要霸占小狗的意思,等它完全康复了,我们就把它送回来。”
泽野轻笑了一声,微微偏头,“那你去找爷爷商量这件事吧。”他耸了耸肩,“我没意见。”
“哦对了,店里的狗,你们把它们送过来的,麻烦你们也一会儿等派出所来把它们接走吧。”
他说罢,扛着工作包就出门了,神色匆匆。
兽医站里面并不算宽敞,连城里那些宠物医院一半大都没有,设施也远不如宠物医院。
那些医治好的小狗都被安置在了屋子角落里的大笼子里,足足有半人高,也不知道之前是用来关什么动物的。
不过凑近一看,它们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仔细地处理过了,好几只大约是麻醉药的药效还没过,正躺在笼子里酣睡。
唯一醒着的只有那只熟悉的小土松,它的腿上还做了外固定,缠着白色的绷带,整只狗趴在了那里病恹恹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赵别枝蹲下身,将手从笼子的缝隙里伸了进去,轻轻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小土松先是瑟缩了一下,随后像是认出了这就是之前把它从垃圾桶里救出来的人,试探性地抬起了脑袋,亲昵地迎上了赵别枝的手,发出噫呜噫呜的可怜叫声。
“可怜的小狗,天杀的偷狗贼!”吴六一看完之后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
赵别枝抿着嘴没说话,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情也表现出了对吴六一这话的赞同。
吴六一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爷爷会不会同意,把它带回去,咱们人这么多,应该能好好照顾它。”
俱是无言。
又隔了一会儿,屋外响起了警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