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浴室里哗哗的水声连绵不断。
好久之后，许昀谧将文件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狼狈逃离，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夜里寒风飒飒，打在身上冻到骨子里。
许昀谧站在阳台窗前，望着对面纪晏初房间亮起的灯光。
她胆子一向很小，唯一胆大的一次就是和纪晏初隐婚。
而如今看到的离婚协议，将一切都变得可笑。
手机消息提示音不断响着，许昀谧垂眸看着属于纪晏初的头像在群里跳动。
新年祝福的话一条条的轮换，可没有一句是说给她听。
许昀谧有些喘不过气，冻得僵硬的手指调出纪晏初的对话框，按下了说话键。
“清哥，除夕快乐。”
对话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闪了一瞬。
许昀谧眼神亮了亮，可最后对话框还是一片空白。
而纪晏初房间的灯光也在刹那熄灭。
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遁入了黑暗。
许昀谧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直到缺氧到胸腔要炸掉，才重重的喘了口气。
一整夜。
许昀谧就这么站在阳台看着纪晏初的房间。
直到第二天天亮，她才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再次踏出房间，敲响了纪晏初的门。
看着眼前发丝有些凌乱的男人，许昀谧像什么都没发现般，扬起抹笑。
“清哥，新年大家都不在，我们去看电影吧。”
纪晏初眉头微皱：“不去。”
说完就要关门，许昀谧却意外执拗的撑住了门：“就这一次，一起去吧。”
她乞求着，格外的卑微。
纪晏初看着这样的她，心里闪过抹异样：“从昨谧到现在，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昀谧脸上的笑僵硬了瞬，撑着门的手也慢慢没了力气。
“我只是想和你看电影而已，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她声音哑沉，闷在喉咙里，有些听不清。
纪晏初眼里闪过抹复杂，最后却是松了口：“等一下。”
门重新在眼前关上。
许昀谧眨了眨眼，嘴角的弧度慢慢落下，变平。
今年的冬雪格外的少。
电影院里人也格外的多，几乎没有空座。
荧屏上，进度条缓慢拉伸着，引得在场观众欢声不断。
可许昀谧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纪晏初身上。
纪晏初感受到，斜目看来：“怎么了？”
许昀谧张了张嘴，但只是摇了摇头：“突然想起，这好像是三年来我们第一次一起单独看电影。”
闻言，纪晏初神情一顿。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开始震动起来。
看着上面的备注，纪晏初皱了皱眉，看向许昀谧：“我有事先走，看完早点回去。”
许昀谧看着他躬身往外走的身影，觉得嘴里的爆米花莫名的发苦。
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抓住他衣角：“有什么事不能往后推推吗？电影就只剩二十分钟了。”
“不行。”
纪晏初掰开她手，快步离去，身影一点点淹没在黑暗中。
不知道电影演到了哪儿，在场观众一阵哄笑。
明明是喜剧，可眼泪却顺着眼眶无声的流。
许昀谧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日期。
2月14日情人节。
这一天，纪晏初再一次的抛下了自己。
许昀谧形容不出此刻心里的感觉，再次调出纪晏初的对话框，里面除了昨天她发的那条语音外，没有一句解释。
她看了很久，缓缓打下一句话：“你想离婚吗？”
可这句话还没发出，一条短信先一步窜进了眼眸。
“我回来了，请把纪晏初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