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柳姨娘也是隐忍着,不停着用帕子抹着眼泪,弄得姜鸳哭笑不得的,只能安慰道,
“你们别哭了,他这伤也就是看着严重点,实际上没么严重,都是皮肉伤,好治得很,比起他之前,这简直不算什么。”
“嫂嫂,你是说, 大哥以后还能站起来是么!”卫砚廉泪眼婆娑的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问道。
“当然,不过你们可什么都不能说,若是旁人谁问起来,你们都要说,治不好了,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了!”姜鸳语重心长的嘱咐着。
卫砚廉虽不理解,但他是个听话的孩子,大哥和嫂嫂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缘由,自己照做便是。
将卫砚礼挪回了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姜鸳开口问道,“说吧,今天矿上的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
卫砚礼的眼里是掩不住的喜悦,
“是黑火油,我在矿山上挖出了黑火油,为了避免朝廷不认账,我搞出来一个小土炮小小的炸了一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矿上有黑火油。”
“想瞒都瞒不住了,而且我还利用这个爆炸,弄伤了腿,一箭双雕,现在谁都不会怀疑我们了。”
姜鸳眯了眯眼睛,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自然知道黑火油代表着什么,搁在现代这个玩意都很重要,何况是资源如此匮乏的古代。
“你废了这么大力气搞出这动静,怎么,发现了这个黑火油,对你有利?”
卫砚礼咧嘴一笑,“大雍律法中有一条,若有人进献对大雍有利之物,百姓加官进爵,犯人则免除罪罚,黑火油这个东西,意义重大。”
“就算他们长了十张嘴,这次,我们也赢定了,阿鸳,我们很快就能回到京都了!”
姜鸳心中一喜,没想到这么快,看来卫砚礼还真是天选之子啊,这都能让他碰上!
“陆云铮已经将此事八百里加急送往京都了,估计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怪不得一向不喜形于色的卫砚礼,如今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那你觉得京都那边会那么容易放过你么,尤其是皇帝,和太后。”姜鸳试探着问道。
“放心,太后,她一定会的。”卫砚礼的神色很平常,但眼神却很坚定。
“哦。”姜鸳轻应了一声,心里颇不是滋味,而偏偏卫砚礼却毫无察觉,还沉浸在马上要回京的喜悦中。
夜里,姜鸳看着熟睡中卫砚礼的侧脸,忍不住嘀咕着,“真是个心大的,这样都睡得着,看来还真是,能回京见老情人,心里肯定高兴的不得了。”
说着说着,心里还泛起了酸水,忍不住狠踹了他一脚,给他踹到了地上,而咚的一声后,卫砚礼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朦胧。
“我这是怎么了?”
姜鸳面不改色,“你睡觉不老实,一个翻身就掉地上了。”
卫砚礼挠挠头,但也就信了,还以为真是自己睡觉不老实,还特意嘱咐道,
“我还以为我睡觉挺老实,没想到居然也打把势,那阿鸳你把中间的被子再摞厚一点吧,省的我越过界再踹到你。”
看见他这幅样子,姜鸳的气也消了一半了。
而两日后,那封八百里加急的信终于送到了京都,送进了宫里,而此时,小皇帝和太后还有群臣正在上早朝。
“报!北渊八百里加急信!”
小皇帝还是第一次收到八百里加急的信,兴趣正浓,“快呈上来!”
小皇帝收到信后,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最后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这可真是大喜啊!”
“皇帝,何事如此高兴,来,呈上来,给哀家也看看。”身边的公公立马将信呈给叶欣柔。
叶欣柔一边看信,心里却翻滚的厉害,尤其是中间的那行字,犯人卫砚礼在矿山做工时发现了黑火油。
她压下心中激荡,将信传阅给群臣,“诸位大臣,可有什么想法?”
“此乃国之幸事,先帝曾言,黑火油乃立国之本,如今突厥对我大雍虎视眈眈,有了这黑火油,量他突厥不敢进犯我大雍一步,这发现黑火油之人,功不可没,当赏!”
但朝中也有许多跟卫家不对付的人,深知如果卫砚礼平反回到了京都,必是放虎归山,此刻也站出来,持反对意见。
“这黑火油确实是国之必须,但臣以为,那矿山才是黑火油之本,与那位那位卫姓犯人无关。”
有和卫家曾交好的人呲笑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讽刺道,
“舔着多大的脸说出这种话,那矿山在哪几百年了,谁知道它里面是黑火油。”
“若不是卫砚礼,你再活个几辈子,你也见不到这么多的黑火油,几句话就打发了这么大的功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你!粗鄙不堪!”那位官员被他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再说了,这先祖可是立下大雍律法的,若有人进献对大雍有利之物,无官者加官进爵,有罪者则免除罪罚,大雍律摆在这,你难道要抗旨不成!”
吵吵嚷嚷的,吵得小皇帝十分头痛,“都别吵了!”
叶欣柔这时适时发声,“依陛下看,这个人是该赏还是不该赏?”
小皇帝沉吟片刻,最后拍板,
“既然先祖有云,应当遵循礼法,黑火油实在北渊矿山上被发现的,那便将那日在矿山上干活的人都放了吧。”
“免除罪人的身份,准许他们上户籍,考科举,做个普通百姓吧!”
台下还有人想说什么,却被叶欣柔先声一步,挡了回去,“皇帝既然说了,那便这么办,传旨下去吧!”
这可是小皇帝第一次自己说的话,下的旨,太后未曾反对,他对此新鲜感十足,连带着对这个发现黑火油的人都十分的有好感。
而圣旨则是由太后身边最贴身的任公公,前去北渊亲自搬旨,足以表示宫里对这边的重视程度。
而靖北王府此刻却炸开了锅,雍北厉听说此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