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国府内所看到的一切,青姑姑回宫后一字不落的说与了太后听,而后她屈身蹲在太后的身前,为她轻捶着腿,偏头想了想又道:“奴才倒是觉得,今个儿府内的一切,像是大小姐故意而为之。”
斜躺在凤鸾榻上的太后睁开了眼睛,“你是说,今日相国府上的一切,都是长璃故意让你看到的,目的是借由你之口来告诉哀家,她在相国府上的处境?”
青姑姑点头。
太后坐直了身子,青姑姑立即站起身从一旁的桌子上端来了茶水递于太后,太后接过轻呡了一口道:“从我那妹妹病故之后,长璃这孩子的处境哀家还不知道?只是她大可以在入宫和哀家说清楚,哀家自会为她做主,为何要这样大费周章的转这么一圈,借由你口来告诉哀家呢?”
青姑姑道:“太后您想一想,若是大小姐入宫直接来向您诉苦,您心疼大小姐而苛责相国一家,那么大小姐必然会与相国二人父女离心,倒不如借由奴才的眼睛,奴才的嘴巴,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太后您,真凭实据面前,这样太后您再为大小姐做主,相国怎么着也不会怪罪在大小姐头上。”
太后点头,喝了手中的茶,而后道:“若这真的是长璃那孩子的初衷,总不再一味的去忍让,知道耍些小聪明,倒也是让哀家欣慰。”
青姑姑从太后手中接过茶杯,轻声问道:“那太后,大小姐的这口气,要出吗?”
太后冷笑一声,“平素里不管不问,还真当哀家是瞎子吗!等明日下了朝,你亲自去把相国请到哀家这里来!”
次日朝会散去时,蒋朝月便被青姑姑给带入了慈宁宫太后的面前。
见了太后,刚行了礼,太后就冷冷一哼,问他:“如今你这个相国,当的是越发的清廉了,府上的下人都养活不起了,是嫌朝廷每月的俸禄给少了么?!”
蒋朝月被太后这突然的呵斥给唬了一跳,当即跪下道:“臣不敢!”
“不敢?!”太后冷冷的重复这两个字,而后道:“堂堂相国府,哀家赏赐的物件都能让你们拿出来贴补家用,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竟是为这个事!
蒋朝月心头突的一跳,闪现在他脑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还真是看错了他这个长女,还以为她是心甘情愿的将那些赏赐拿出来的,谁知道转眼便来太后这里告了状!
像是发觉了蒋朝月心中所想,太后冷声道:“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们这些年来是如何待长璃的,每次入宫,哀家问她她都不说,就连上一次进宫也都是在哀家面前说你们的好,可是你呢,又是如何对你这个长女的?哀家赏赐的那么一点东西,是要她这个大小姐在府上体面一些,可是这点小小的赏赐,你都不放过。是否也忒失了堂堂一个相国的体统了!若不是昨个哀家让青莺去府上看看长璃,刚好碰到了,哀家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太后如是说,也是等同与给蒋长璃洗清了嫌疑,是青姑姑亲自所见,蒋朝月也赖不得,只好说:“只是这段时间府上的开销略有些周转不过来,长璃懂事才提出将太后您的赏赐拿出来贴补家用的。”
太后怒道:“孩子拿出来是她懂事,你是大人了,也该知道一些分寸,那是哀家的赏赐,是赏赐给长璃一人的,你也这么不知分寸的拿出来用,是不是下一次皇上御赐给长璃的东西,你也一样的从她手中给夺了去用了!”
蒋朝月惶然道:“太后教训的是,臣知错了!”
太后道:“既然是知错了,哀家倒也不再过于多说什么,这件事从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哀家既然知道了,那你们从长璃那里拿了什么,就原封不动的还回去!”目光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蒋朝月,沉声道:“若是再让哀家发现有这种事情tຊ发生,哀家定不会轻饶!”
蒋朝月立即道:“臣遵命!”
在宫内受了太后气的蒋朝月,回去之后看见崔氏,立即给了崔氏一巴掌,彼时的崔氏正坐在前厅内看着账本,那么多的下人在院中打扫,他全然不顾,指着崔氏怒骂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让我在太后面前被数落了好大一通!丢尽了脸面!”
崔氏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捂着自己被打的半边脸忍着眼泪委屈道:“我这是做什么了,让老爷如此的生气!”
蒋朝月怒道:“还能是什么,我就说了,太后的赏赐动不得,非得要长璃将赏赐拿出来贴补家用,这下好了,太后都知道了!”
崔氏一怔,随即委屈道:“我一直以为长璃那孩子是最懂事的,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去向太后告状,老爷,这不怨我啊!”
蒋朝月道:“不怨你怨谁!还能怨我不成!搬个东西还能让太后身旁的青姑姑亲眼瞧见,你说说你,还能做成什么事!”
崔氏一惊,问道:“宫里的人?”崔氏昨天一整天都在忙着记从蒋长璃那里搬回来的东西,一直没有时间注意府上的事情,所以青姑姑来府上的事情,崔氏她并不知情。
见崔氏如此模样,蒋朝月手点着她道:“宫内来了人,你都不知道,不知道你这个女主人是如何当的!”
崔氏委屈道:“昨天,我一直在库房看账本。”
听崔氏如此说,蒋朝月更加的气愤:“这么点小钱你就看在眼里,忙活了一整日,你还真是丢人啊你。”